“前边的自不用说,这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的,但家产,我只要五成,多出的两成,算是我给您的养老银子,月底之前,您和老二一家就帮出去另住吧,这个家,分得干净,省得我们还要日日担心受怕,不知哪一天就死绝了。”

王子腾并不等贾老太太和二房去反驳,直接说道:“那就按照恩侯说的去办,另外,老太太需得写张条子,将贾赦的孝道写清楚了,日后,若是他们有不孝的名声传出来,那这下毒的事情就交给衙门去调查吧!”

贾宝玉这时,有些慌张的哭道:“老祖宗,咱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不能再在家里,宝玉也不能再跟姐姐妹妹们亲近了?”

贾母看得心疼,这时,她挺直腰背,然后道:“玳瑁,你去我床榻的暗格处,将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守在门外战战兢兢的玳瑁赶紧答应一声去取,很快,她捧着匣子进来,贾母接过匣子之后就挥手让玳瑁出去继续守着门,玳瑁赶紧离开。

贾母拿出一封信之后道:“我早就料到你贾赦跟我不是一条心的,偏老太爷不认同,这才与我有了约定。”

“倘若,我还没蹬腿儿,贾赦这个畜生就提出分家,那么整个西院儿倒西角门就是我老婆子的养老处,直到我没了那天,这可是经过族长见证的,当时贾敬也是知道的。”

西大院儿主要就是贾母的院子和贾琏他们的小院儿,西大院儿到西角门中间,还有个西小院儿,虽然叫做小院儿,其实有两个贾琏的院子那么大,这本来是贾母想要给贾宝玉住的。

但贾赦死活不同意,因为这西小院儿,又叫松涛苑,是他年少的时候,祖父祖母亲自给他收拾的读书地,也是长孙的住处。

带着贾珍和几位族老进来的贾琏,正好听到贾母说的这话,不由得心疼的看向贾赦,他非常清楚那个小院子对贾赦的意义,但这是贾代善生前的决定,除非他不分家,否则,只要贾母活着一天,那里就不能由着贾赦阻拦。

看着儿子眼中的担忧,贾赦突然就笑了,然后道:“那院子早就被破坏的一点儿痕迹都不留,我要它还有何用?”

贾母得意地眼神被噎住了,她其实是知道,那个小院儿,以及梦披斋对贾赦的意义,梦披斋是那对儿老不死地生前居住的院落。

只是,那梦披斋在贾赦祖母去世之前,就交到了贾赦的手里,又紧挨着贾赦居住的东大院儿,所以直接被贾赦死死地护住,谁都不让踏进一步。

她恨贾赦,但更恨地是那个老不死的婆婆,所以,她想要将老不死的留在这个府里的所有影子都抹除,梦披斋她碰不了,就将松涛苑彻底给改建了。

这本是她报复、恶心贾赦的做法,却没想到,现在却让贾赦彻底不留恋了,贾母有些慌,她想要用那松涛苑威胁贾赦不敢分家,至少要将荣禧堂后面半个院子拿来交换,可现在,这一切都无法成真了。

王太太不管贾母是懊悔还是怎么地,直接道:“既然这样,老太太就赶紧将之前说好的那些条件,跟你们贾家族老和族长说清楚,立下字据。”

“我们也好去凤儿那里给凤儿解毒,顺便帮她们搬家,把院子还给你,看你是给你的宝贝蛋住,还是给李纨他们娘俩,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贾珍正要劝上两句,都是一家子人,分家之后,荣国府就得变成一等将军府,他们宁国府就更不能跟着占便宜了,那就是个普通三等将军府。

贾赦却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贾珍,把贾珍看得有些发毛,半晌,贾赦突然对王子腾拱手道:“亲家,可否叫你派来的府医给珍儿看一下,我怀疑他们父子,也是中了这合欢。”

贾珍有些发蒙地问道:“赦大叔叔,什么中了合欢,合欢是什么?”

贾赦也没有替贾母隐瞒地意思,直接将中了合欢的情况跟贾珍说了一下,之后道:“我记得当年你在我祖父跟前儿,被祖父祖母教养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急色。”

“更不会做出国孝、家孝同时的孝期淫、乱这样的事情,以至惹怒先皇,将好好的爵位给消得不剩什么,逼得敬二哥躲入道观示弱。”

贾赦和贾珍虽然是叔侄,但两人相差不了几岁,再加上小的时候,贾敬在朝中做官,他亲祖父贾代化又常年在战场上,就将他送到贾赦祖父这里一同教养,所以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

贾珍被贾赦的话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史氏,又看向贾赦,接着他咬牙道:“请赦大叔叔帮珍儿请来神医看脉,省得珍儿到死都要做个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