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赶过来的贾敬这时候走了出来,对着玉虚子打稽首至眉心道:“晚辈见过玉虚子道长,道长耗费仙丹救助茁哥儿,对我贾家乃是大恩,恩德无以为报,敬上一点金银于道长炼丹之用聊表心意,请道长笑纳。”

说着,小厮抬过来一小箱金子,一小箱银子,差不多都是千两左右,这是贾敬从自己私库中拿出来的。

贾赦看了一眼之后,一拍脑袋道:“对对对,你们炼丹都需要这些玩意儿,王善保,去爷的私库,也一样取来一千两,别拿银票那玩意儿,道长用不着那些俗物,一会儿套了马车给道长送到道观去,算是咱们添的香油钱!”

根本没给玉虚子拒绝的机会,贾敬的小厮直接跟着王善保一起出去了,然后再加上一些礼品一起往玉虚子的道观拉去了。

玉虚子被弄得目瞪口呆,终于相信这贾家是真有钱!这些金银他倒是不怕被人说嘴,就是拿着有些心虚。

想了想,开口对贾敬道:“其实你们不必这样客气,贫道出手,本就是奉皇上旨意过来,便是感恩,也是皇恩浩荡。”

“不过,盛情难却,这些金银贫道就愧领了,之后会换些粮食草药,施粥给贫苦百姓,也算是为贵府的小主子们积攒福德了。”

“收了你们的银钱,那贫道就多一句嘴。”他端详了贾敬一会儿之后道:“炼丹之术,本是为调养身体,你们妄求长生,其实是大错。”

“生死有命,想延年益寿无可厚非,但你们找错了方向,想延寿,一则静心,诵黄庭可修心养性,二则就是锻炼体魄,可适当劳作乃是养身的好法门。”

“而你们将金银这些凡物加入进药材中,以为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却不知,金银入体会在体内慢慢聚拢毒素,你现在就已经中毒了。”

“你手中的丹药,若是继续服用,不出半年就会暴毙,若想活命,赶紧停止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年内只能茹素,每日还要坚持锻炼,让身体借助汗液和轮回之物将毒素慢慢排出体外。”

说到这儿,玉虚子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受用那些金银了,毕竟,人若是死了,那有再多的身外之物也白搭。

自己现在这是救了贾敬,同时,贾家若是贾敬死了,暂时真的就没有能顶的起来的人,到时候怕是贾家等不到那个哥儿长大就得散了,那自己这也相当于救了贾家一族,所以,自己拿这些酬金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修道之人不愿意与人结下因果,否则与自己修行不利,但修行之人也是人,吃喝拉撒哪里会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玉虚子将这些东西拿到手,就要提点几句,这样,他也就不需要承担什么因果,还能心安理得地将东西抱进怀里。

事情解决了,玉虚子也就不愿意再留在这儿了,他得回宫复命,虽然,这会儿皇上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事情的始末,但他还是得去亲自报告。

送走玉虚子,大家赶紧一边儿劝导贾敬,顺便让给贾茁又把了一次脉的张老爷子给贾敬也看一看,得到的结果比玉虚子说的还严重,好在张老爷子说了,还可以慢慢蕴养,开了蕴养的方子。

就在这时,一直冷冷清清地贾惜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丫鬟入画、彩屏、彩儿,还有两个兄长贾珍给送来的婆子,只是她们手里都拎着些平日里用惯了的东西。

大家都愣了,邢夫人赶紧走过来道:“我的儿,你这好好的,怎么就收拾东西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伺候的不尽心,你且告诉婶娘,婶娘去为你讨个公道。”

贾惜春摇摇头道:“没有人对我不好,荣国府分家之后,下人规矩,知道我喜欢安安静静地作画,一般也不敢出声打搅,以前那些婆子克扣我月利,让我用自己的首饰换取染料的事情也再没有发生过。”

贾珍一听大怒:“说的好好地,可怜妹妹出生就没有母亲教导,尤氏是个立不住的,我又不争气。”

“这才将妹妹送到荣国府跟这边儿的姐妹们在一起教养,为此,我每年给送过来五千两银子做妹妹的花用,他们竟然还敢克扣妹妹的花用,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就要带着人去找贾母和王夫人说理要公道,被贾敬给呵斥住:“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若是有心,趁着蓉哥儿和蔷哥儿年纪不大,赶紧好好教导,以后叫人不敢轻视,也能给惜春做靠山,这才是关键。”

贾赦对此很是赞同:“咱们贾家的儿郎,也是该好好教导了,祖母就说过,家族能不能兴旺,会不会叫人看不起,主要还是家里的爷们争气不争气,靠着女儿联姻是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