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界,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反正除了猴子那个异类,基本上都是母的厉害,即便是成了妖,一般也不敢招惹母的,尤其是怀了崽子以后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但看到两个母的厮打,那必须要围观,尤其是,现在还是自己的老娘单方面虐打另一个,要不是自己的小爪子被小斗篷包裹的太严实,他早就拍巴掌给助威了。

贾琏一看贾茁的样子,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知道自家哥儿生而知之又记忆力佳,可不能让自家宝贝儿子学了这泼妇骂街的本事,要不以后,自己两口子怕是能被岳父岳母打死。

于是,他赶紧开口道:“风怪大的,哥儿有些受不住了,别在这儿跟个奴才秧子纠缠了,忒掉身份了!”

小钻风一听,赶紧咿咿呀呀地辩解:我不冷啊,我受得住,还没分出胜负呢,她们可是在争夺雄性,这是正经大事儿啊!

王熙凤一听自家哥儿受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搭理鸳鸯,赶紧朝地上tui了一口,骂了一句装模作样的浪蹄子,就赶紧追了过来。

这虎头蛇尾的,一点儿也不精彩,没劲!小钻风蔫头耷脑地,顺着贾赦和贾琏的劲儿又缩回了贾赦的狼皮斗篷里了。

王熙凤一看,儿子这样没精神,哪里还敢耽误,赶紧一叠声地要赶紧带着孩子往回走,鸳鸯自然是不敢再继续追上去了。

快到月亮门的时候,几人看到了被称作冻猫子的贾环,贾环缩在假山的背风处,大过年的,身上的衣裳虽然看着是新作的,但却略显单薄了些。

贾环抬头,有些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看到被邢氏拉着的贾琮,贾琮身上的簇新斗篷虽然不像贾茁身上的那样贵重,但却厚实好看,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委屈,但还是走过来给贾赦等人见礼。

王熙凤有了自己的哥儿,这看到小孩子,心肠就软了,叹气道:“真是造孽,这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却跟死绝了似的窝囊个孩子,也真狠得下心来!”

贾琏走过去,看着嘴唇冻得发白,浑身因为没有了假山挡风而冻得瑟瑟发抖地贾环,知道这一定是出来不短时间了,却也不见人来寻。

想了想,贾琏让王熙凤叫人给赵姨娘送去二十两银子,并且告诉她,他们把贾环带回去跟琮哥儿一起过年,明儿一早叫人给送回来。

说起来,贾琏其实有些想不明白贾母的心思,她自己容不得庶出子女,为了自己的名声,留下庶女,流掉庶子,这个能理解。

但是,轮到孙子辈儿的,她即希望子孙兴旺,逼着儿媳妇给儿子房里塞人,然后生出庶子,之后又不把庶出的孙子当人看,让这些庶出的子孙过得不如府里的下人。

大房的贾琮、二房的贾环,就连隔壁宁国府,贾敬明明白白地记在兄长贾敷名下的嫡出长孙的贾蔷都被贾母明令,过年的时候,只需在院外儿磕个头就行。

贾琮和贾环,更是在过年的时候,只能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这就让人弄不懂了,你嫌弃他们扫兴,那别让你儿子生啊。

贾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琏二哥要带着我过去一起过年?”

贾琏顺手将他拉进自己的斗篷内,替他遮风,还捂了捂贾环冻得通红的耳朵道:“出来也不知道戴顶帽子,真想把耳朵冻掉啊?”

贾环撇撇嘴道:“我就是冻死了,也是没有人在乎的,我那个姐姐现在管着家,张狂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姨娘也是个不省心的,为了找管家的贾探春多要两盘子年夜菜,被贾探春连冤带损的,估计这会儿还在那边儿闹呢,哪有功夫想起我,别人就更别说了。”

贾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主要的是,别说他们两房闹得这么僵,就是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能管到叔叔后院儿去啊。

贾赦瞥了一眼贾琏之后道:“你在这儿等着信儿吧,我先抱着茁哥儿回去了,巧姐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王熙凤把手往貂毛儿的袖筒子里插了插也道:“我也先带迎春回去,教教她管家的门道,明儿肯定得来不少人,你们爷们去祭祖,迎春要是什么也不懂,怕是要闹笑话的。”

贾琏赶紧答应道:“你们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传信儿地小丫头回来了,我就带着环哥儿一起回去了。”

就在贾赦带着人跨过月亮门儿的时候,贾琮问贾赦道:“老爷,我在这儿陪着贾环,一会儿跟他一起回去行不?”

贾赦愣了一下之后道:“你这性子啊!”倒是也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去找个背风地地儿,别傻乎乎地迎着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