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田一般都是布置在祠堂或者祖坟地周围,这有供奉和感谢先人地意思在,而且,祭田是一次性付一大笔税钱之后,在官府登记,之后不必再纳税地私田。

不过,登记造册的祭田,每年的出息都需要严格登记,这笔出息,只能用于救济族人,比如族中鳏寡孤独的无所依靠的族人。

另外,若是有族人想要赶考或者求学,家中却又无力支持,也会动这里的一部分钱,还有就是用于修缮祠堂和祖坟之用,多余地就存下来留作赶上天灾人祸的时候,拿出来救济族人所用。

有的私心重地人,就会虚报族人求学以及修缮所用费用,这算是一个隐规则,只要不是很过分,一般是没有人去追究地。

说是给族人求学用了,但你具体求没求学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分了钱,自然是没有人去举报。

至于修缮所花费地银两,就像之前贾代儒谎报京城贾家义学时候地一样,你还能真的去调查人家添了几块瓦,用了什么工匠不成?

其实,为了能让族中真的需要救济的人能多得几两银子,贾演、贾源兄弟,在封了国公地时候,已经特意帮他们这些族老们留足了好处。

贾家原本就是一群泥腿子,哪有什么祖坟之地,不过就是在附近的山上圈一块儿风水不错的地方,然后按照燕尾的形式往下埋。

贾演兄弟发迹之后,经老荣国夫人提醒,知道祭田的重要性之后,他们就直接去将村子后面的几座大山给买下来做了祖坟之地。

山中连接地一处百亩大小的,可耕种的田地,也直接被算在坟地山脉之中,自然也就成了贾家族中的私产,这个其实就是留给这些族老的辛苦费。

但贾敬和贾赦万万没想到,贾家这些人不仅利欲熏心,还目光短浅至此,竟然为了点儿眼前的利益,直接跟王夫人合伙,将贾家的祭田偷卖给了薛家。

贾敬和贾赦气得暴跳如雷,就要去找贾政夫妻拼命,还有就是让贾政将偷卖出去的祭田还回来。

贾琏想了一下之后,先拦下他们,迎着他们的怒火道:“父亲,二伯,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贾赦气得直发抖,指着贾琏骂道:“你说是好事?我看你这官也别当了,就这目光短浅的,早晚也是给家里招灾惹祸的料,以免你以后给茁哥儿惹事儿,老子现在就直接打死你得了!”

贾敬倒是冷静了些,拦住真的要去找板子的贾赦,然后问贾琏道:“琏儿何出此言?你该知道祭田对宗族的重要性。”

贾琏跪在二人面前道:“父亲,二伯,贾琏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大不孝,请二老听后饶恕贾琏的不敬,之后贾琏愿意去祖宗牌位前跪着忏悔。”

贾敬点点头道:“说吧,咱们都不是外人,说的好坏都无所谓,也谈不上什么对先祖地不敬。”

贾琏很感激贾敬地维护,给贾敬磕了个头之后才道:“我在户部当差,接触到的人多了,看得事情也就多了,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贾家的事情。”

说到这儿,贾琏看向贾赦问道:“父亲应该也听到过一些金陵四大家族地传闻吧?”

贾赦被贾敬父子按在椅子上动不了,干脆讽刺道:“狗屁四大家族,都是他妈的马不知脸长的玩意儿在那儿作死蹦跶。”

贾琏赞同地点头附和道:“贾史王薛四家还整出了个附身符,那口气大的,据说龙王都比不过咱们四家权势和财富。”

“您二位听听: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是说的咱们四家的情况,后面还有不少金陵省内权贵家族在名单上,贾史王薛四家是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四大豪门,所以位列最前边。”

贾敬听得眼前发黑,吓得贾赦和贾珍赶紧帮着捶胸揉背,好容易才让贾敬顺过气儿来,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好,好一个有权有势、极富极贵地四大豪门,这是怕不被皇上盯上往死里作死吧!”

想到什么,贾敬突然看向贾珍,吓得贾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贾敬道:“既然敢在官府通传,那没有家主或族长签署,是绝对不会被记录的,贾珍,这事儿你可参与了?”

贾珍脸上地汗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掉,贾赦当即惊道:“我当初听到点儿风声地时候,不就告诉过你,别跟假正经他们扯在一起,你怎么还参合进去了?”

咽了咽唾沫,贾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老子铁青地脸,半晌,眼瞅着贾敬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快压制不住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