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宁夏粗喘着气,双手将人压在自己半边肩膀上,他身上的一半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下半身拖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记……

“咯噔……”

宁夏用脚将院门踹开,扛着人走到院内。

“凌义凌博……”

听到动静的五个孩子纷纷跑了出来,当看到宁夏身上扛着个陌生男子,几个小孩愣住了。

凌义看出了宁夏吃力的模样,上前想帮忙,奈何人小,根本帮不了什么。

“没事,我将他扛屋里,你去煮些热水,在拿块布过来。”

宁夏叮嘱凌义。

凌博小跑过来,扶住男子的另一边手,与宁夏往屋里走。

宁夏想了想,将人扶到堂屋里,轻手,扶着他,靠在墙边坐下。

“凌博,你扶着他,我去铺一下稻草,待会儿让他躺上去。”

宁夏将堆在角落的稻草铺开,铺成一个半圆,又跑到自己的屋里,拿了一块布铺在上面,又将她盖的那个杯子拿出来,放在上面。

将人小心翼翼放到稻草上。

凌博看着满身是血的男子,皱着眉头,“这是何人?为何腰间将他带回来?”

宁夏看了看凌渊,又看了看凌博,眼里划过一丝惊疑。

按道理,两人是父子关系,凌博又在相国府里住了好几年,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父亲?

“凌博,你认识他是谁吗?”

凌博仔细看了看昏迷中男子的面容,摇了摇头。

宁夏顿了顿,没说出来。

原主碎与相国府的大将军成亲,但原主没有见过凌渊,在结婚当天,凌渊急匆匆上了战场,连堂都没有拜过,更说不上见面了。

凌云凌天与凌安三人缩在门槛后面,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见三人惊疑又好奇的模样,宁夏便知,这五个小孩,是真的认不得凌渊……

这凌渊这爹当的,真够失败的,零分……

凌义很快端着热水进来了,宁夏将几个孩子都打发了出去,将门关好,用温水小心擦洗他身上的血迹。

太血腥的画面,还是不要看的好……

上次的事情后,见血这些事,宁夏都会逼着凌天与凌安,怕引起两人的反感与不适。

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宁夏将他的外衣脱掉,上面已经沾了很多土,需要清洗。

“?……”

脱下外衣后,他腰间的一个袋子滑落,发出噼啪的响声,沉甸甸的,好像装了不少的银子。

宁夏没有打开,而是将那个袋子用布包了一下,放到他的枕头边,然后起身。

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宁夏拿着脏的外衣,和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五个孩子并排站在外面,好奇地看着宁夏。

宁夏将水盆里的血水倒掉,又将衣服搭在上面。

“可吃饭了?”

宁夏转头问,眼神明亮。

五个孩子齐齐摇了摇头。

“今晚想吃什么?要不做份两半给你们吃?刚好在山里摘了许多新鲜的菜。”

宁夏边说边从一旁的水缸里舀水,将衣服浸泡在水里,又搓洗了一下手,将沾血的手清洗干净。

几个孩子都没有意见,几乎是宁夏说什么,他们都没有反对的意见。

只是几个萝卜头都好气那个带伤的男子是谁,齐齐眼巴巴地看着宁夏,等着宁夏解释。

宁夏将箩筐里的东西倒出来,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她下山的时候,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摘的,倒也都很合适做凉拌菜。

“那屋内的男子是我在山上无意间看到的,见他满是是血躺在草丛里,身受重伤,又还有气,我便顺手救了回来。”

宁夏便清理着手里的菜,边解释道。

凌义听到宁夏的解,了然了后,转身往厨房里走,拿了几个扁形的竹篱,都是平日里用来装着洗菜的东西。

将竹篱递到宁夏面前。

宁夏将分开的菜,一一放进竹篱里,这竹篱是她用竹子,照着现代的洗菜菜篮子的形状做的,还挺实用的。

对于几个孩子压根不认识自己的亲爹,宁夏也不主动解释,毕竟她也不认得。

等那个倒霉爹醒了之后,若是认出了几个孩子,便由他来认亲好了,若是他得知自己的五个孩子被相国府的人赶出来后,不知作何感想。

若是他要带走五个孩子……

宁夏不禁思索。

若是他要带走,她是给呢,还是不给……

可孩子毕竟是他的,她硬留,也留不住。

她还要带五个孩子长大,要是他让五个小反派回相国府,她是不是也要跟着回?

能不能和离,孩子由她来带。

或者说,这婚礼根本不做数,毕竟也没有拜过堂,也不是明媒正娶的,她最多只能算是个妾……

她不会做任何人的,更何况她很满意这个地方,她暂时不会离开……

思绪兜兜转转几圈,宁夏最终坚定下来。

她是不会离开这青山脚下的小家……

白喷喷的米饭和凉拌菜上桌后,六人围坐在桌子前,宁夏恍惚回神,问道,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是你们可以离开这,回到相国府,你们会离开吗?”

凌义沉默。

凌博笑了笑,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凌云拽着宁夏的衣角,态度似乎是,她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凌天挠了挠后脑勺,直言直语,“我不想回去了,相国府一点都不好。”

那里有讨厌的二夫人,除了能吃饱穿暖,他连爹爹都没有见过……

凌安低着头扒了口米饭,凉拌菜拌着热腾腾的米饭,格外的好吃,他头也不抬一下,说道,“你若是要回去,我便回去,你若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宁夏揉了揉凌云的脑袋,又摸了摸凌安的小脑袋,心下欢喜。

小家伙还是有良心的,可以白白对他们好。

凌义沉默了一瞬,问道,“是准备要离开这里吗?”

安逸久了,他都要忘记了,他是从相国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