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格胡乱抹了两把泪:“重孙女这不也是关心您、惦念着您么?一直以来,您对重孙女都千般宠爱,万般惦念的。偏重孙女能为您做的,却少之又少。”
“天幸您此番无恙,否则的话,我这心里头……这,这得多愧疚啊?”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傻孩子,你愧疚个什么呢?你就是擅长点厨艺,又非太医。便是,也治病,治不了命啊!生老病死事,但凡是人便无可避免。”
“哀家已经七十有七,便有所不测,也是喜丧。”
“你们这班孩子们且不必以为意,只安安生生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有力的帮衬你们皇玛法,多为他分忧、为朝廷尽力。无力的也都安安分分,少给他添罗乱,哀家便放心了……”
这交代遗言似的语气,听在宁楚格的耳朵里就好一阵的大不祥。趁着给老人家奉茶的功夫悄悄探了探脉,她才刚散开的脉悄悄又聚起了小山峰。
倒是太后特别看得开:“戏文里头,昭烈皇帝给诸葛丞相留遗诏,上头不就有人过三十,不称夭寿的话?哀家今年都七十有七了,比古稀还多了七载。”
“虽向不受先帝所喜,还差点儿被他废了给董鄂氏腾地儿。可熬过了那几年后,一直顺风顺水。”
“太皇太后慈爱,孝康章皇后慈和,皇上也是一等一的孝顺,还有亲妹淑惠太妃作伴。居太后之位至今五十七年,搬过新宫,下过江南、屡往塞外、五台山。”
“还养了温宪跟永琪两个好孩子,得了你这个丫头的缘法。用了许多不曾用过的美食,见了太多不曾见过的光景。便熬不过这遭,心也无所憾了。”
几句话,说得孕中本就多思的宁楚格泪如雨下。
出了宁寿宫,双眼还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