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走到哪用到哪的易容术和毒术,这一路上虽然狼狈,但总的来说还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以内。路小满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晋级赛,难度比以往增加了不是一星半点。
又是一个不太平的晚上,茫茫夜色中,出现了一抹纤弱的人影。她裙摆边溅上了泥水,衣袖上沾着点点血迹,面色苍白,气息喘喘,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
经过长时间的雨夜奔袭,路小满的体力已经逐渐宣布告罄,之前她放走自己的马,设了一个障眼法,独自绕路远行,这才暂时甩掉了身后的一波追兵,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自从进入中原后,追击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她既没有钱也没有人手,很多布置都无法完成。再这样下去,还没走到沈家可能她就要累倒在半路上了,总得想个法子打破现在的困境。
雨渐渐停了,路小满抱着割鹿刀靠在树旁歇息了片刻,前方一片漆黑的大道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恍若惊雷一般炸响。
她神色一紧,连忙爬上身旁的大树隐住身形,顷刻间两骑马便从树下疾驰而过,借着月色,她只模糊看见来人是一男一女。
待那两人离去后,她又在树上等候了一会儿,四周静悄悄的,似乎连风声也停止了。路小满轻巧地从树上跃下,刚转过身,就正面对上了两道黑魆魆的人影,她吓得后退半步,瞬间戒备起来。
“什么人?!”
话说出口时,她已经握上了割鹿刀的刀柄,但待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后,她又发现,面前这两人的头顶上都标有淡金色的名字。一个是“萧十一郎”,另一个是“风四娘”。
“这徐鲁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个小姑娘做这么危险的事,”顶着“风四娘”名字的人影先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看向她道,“别怕,我们是来接应你的,喏,这是信物。”说着,她掏出一枚半圆形的玉佩。
“……”路小满上前接过信物,拿出自己身上的另一枚半圆形玉佩拼在一起,二者严丝合缝,的确是由同一块玉拆开打造而成的。确认过后,她的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是沈家庄派来的人么?我身后还有追兵。”
风四娘摆摆手,拍了拍身旁的萧十一郎,大大咧咧道:“放心吧,追兵都交给这小子解决,夜里不好赶路,咱们先到前面镇上找地方住下,修整一晚再说。”
她看出路小满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急需休息,所以才这样提议,而一旁的萧十一郎仍然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没有搭档接话的风四娘心中纳闷,忍不住侧过身子小声问他:
“你这两天有点不大对劲啊……难道是赶路累着了?”
昏暗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路小满只感觉有一道视线默默注视着自己,但系统都说了这里是平行世界,眼前这个萧十一郎不可能认得她,路小满便很坦然,对风四娘点点头道:
“好,我姓路,二位朋友如何称呼?”
“好说好说,叫我风四娘就行!这位是……”
风四娘正准备代为介绍有些反常的萧十一郎,这位一整晚都没说话的小伙子却忽然开口了:
“我是萧十一郎。”
他说完就紧紧盯着路小满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她如何反应,路小满也不太确定应该怎样回应,便试探般地问道:
“……久仰?”
风四娘:“?”这两人在干嘛。
…………
之后,在风四娘与萧十一郎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找到了落脚点——一家环境简陋的客栈。
割鹿刀依然由路小满保管,因为太过疲惫,她简单洗漱过后就往床上一躺,刚沾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后半夜客栈里似乎有些响动,睡梦中的路小满也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但已经精疲力尽的她实在没动力再爬起来了,况且她也没有感受到恶意,于是便放任自己陷入熟睡当中。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隔天中午,醒来后她一扫疲态,感觉神清气爽。
隔壁已经打退过两波追兵的风四娘与萧十一郎二人正在规划他们接下来的路线,风四娘看见萧十一郎的手背上还沾着血迹,很自然地拿出手帕就要帮他擦手,萧十一郎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风四娘一愣,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便故作调侃地说道:
“怎么?这般心神不宁的,莫非你还在想沈姑娘?”
“什……?”萧十一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风四娘口中的“沈姑娘”是指谁时,忙正色道,“别胡说,沈姑娘早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