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把他当做大英雄、救世主, 同龄人仰慕他, 作为长辈的郭靖黄蓉夫妇更是打心底里替他感到骄傲, 唯有杨过自己反应平平。快乐与充盈就像一抹短暂而绚丽的烟花, 转瞬即逝, 他的内心始终没着没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哪怕站在热闹的人群中, 感受到的仍是无边无际的孤寂。
华山绝顶,祭拜完洪七公与欧阳锋后,众人转而商量起新的“五绝”人选,黄药师道:
“过儿的‘黯然销魂掌’掌法刚烈勇猛, 普天之下唯有降龙十八掌才能与之抗衡,堪为天下一绝!”
“不错,”黄蓉转了转眼睛, 抚掌而笑,“过儿敢爱敢恨, 至情至性,行事不羁,当得上‘狂’之一字!”
经过一番武学上的探讨与较量,最后杨过继承了其义父欧阳锋的“西位”称号,更名为“西狂”;郭靖继承了其师父洪七公的“北位”,更名为“北侠”;周伯通继承了其师兄王重阳的“中位”称号,更名为“中顽童”。于是新一代“五绝”就此诞生,分别是:“东邪”黄药师、“西狂”杨过、“南僧”一灯大师、“北侠”郭靖,以及“中顽童”周伯通。
长辈们的正事忙完了,年轻人还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出游赏景,好不容易来一趟华山,总不能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了,郭靖等人便决定在此多停留几日,刚打完一场胜仗,权当是陪小辈们放松放松,共享一番天伦之乐。
得知这个消息后,最雀跃不过的就是郭芙了,拜祭前辈那日她还算端庄克制,第二天一早就原形毕露,拉着弟弟妹妹、丈夫耶律齐、大武小武两家子兴冲冲地要去山上踏青。
只是临近出门之时,郭襄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见姐姐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忍了忍还是腼腆问道:
“姐姐,咱们去玩不叫上大哥哥么?”
郭芙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把杨过给忘了,面上顿时浮现尴尬之色,一旁的耶律齐忙站出来为妻子打圆场道:
“杨兄弟平日里不怎么参与这类活动,你姐姐也是怕贸然前去会打扰到他,”他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抚般地拍了拍,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襄儿说得对,咱们都是同龄人,出行前理应去问一声。”
“那襄儿去寻大哥哥!”郭襄一听,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不待姐姐阻止便一溜烟地小跑走了,“姐姐姐夫稍等片刻,襄儿这就将大哥哥带来!”
“欸等等……”郭芙在后面徒劳地伸出手,却只看见妹妹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她与耶律齐对视一眼,眸中尽显无奈,“这丫头……不会在杨过那儿碰壁吧?”
耶律齐有时候觉得妻子把弟弟妹妹看顾得太紧了,破虏还好,郭襄的性子却是很容易逆反的。虽这样想着,但他面上还是耐心安慰道:
“杨兄弟通情达理,怎会同小孩子计较?”
“可他那人本就古怪……”郭芙小声嘀咕了一句,仍有些不放心。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武修文本想出声拱两句火,被自家大哥武敦儒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耶律燕和完颜萍这妯娌俩相视一笑,双双上前来挽住了郭芙的手。
“芙妹,瞧给你担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大哥会吃人呢!”
“是啊,咱们家襄儿心思单纯,为人率真,谁能忍心拒绝这么惹人喜爱的小姑娘?”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逗趣的话,总算打消了郭芙的顾虑。在场唯一听不懂几人机锋的郭破虏憨憨一笑:
“大姐,你当二姐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么?让她知道又要跟你闹脾气了。”
“去去去,你们俩不是小孩儿是什么?别跟我贫嘴。”郭芙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郭破虏则撇撇嘴,模样有些委屈,耶律齐便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顺便示意他不要跟姐姐做徒劳的争辩。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在郭芙的耐心将要耗尽之时,郭襄终于带着杨过姗姗来迟,一同前来的还有程英陆无双两姐妹。
郭芙与陆无双一向不对付,年轻时两人每每见面都免不了一场大战,现在虽然不动手了,但仍是两看相厌,话不投机半句多。郭芙这边自是众星拱月,陆无双也有表姐程英一心向着她,两帮人从来玩不到一起去,而能让她们和平相聚的唯一纽带,就只有杨过了。
“杨兄弟,陆姑娘,程姑娘,听说后山上有一片梅林,闲来无事,我们几人准备去赏赏景,三位可要同去?”这边派出的话事人是耶律齐。
“多谢相邀,不瞒耶律公子,我兄妹三人也正有出门的打算,不若大伙儿结个伴,也好照应。”那边同样是沉稳有度的程英出来发言。
于是两边一拍即合,短暂的寒暄过后,这一大帮子人就热热闹闹地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