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是下午五点,算上爬楼以及坐电梯到十一层的时间,最后我站在老爹面前的准确时刻为——

2018年,1月31日,17:14分。

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低垂着头坐在手术室外的模样,有点担忧地把手上的汉堡递给他:“老爸?吃吗?”

男人姿势没变,只是慢慢抬头看了我一眼,双手依旧紧紧交握在一起,幅度很小地摇摇头。

“这样啊。”我坐在旁边的蓝色塑料椅上,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安慰他:“阿姨很健康的,肯定会没事的。”

男人不说话,手握地更用力了,能看见红印在皮肤上。

我大概明白他的心情,从早晨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八、九个小时,越等越心急。看老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我只好耸耸肩自己把剩下来那个汉堡给吃了。

又过了三小时,晚上20:29分,有护士出来了,说是大出血难产,要家属做好准备。

从下午起就没动过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想要站起身,却因为腿麻脚下一软差点就要摔在地上,被我手快地扶住了。

“老爸你冷静一点她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办,只好继续在旁边连声劝慰。

“你懂什么!”男人一把挥开我的手,突然大声吼起来,大概是话一出口又感到不妥,有些尴尬地别过脸,重新保持刚才的姿势。

我无奈地甩甩手,被老爹那样一挥就狠狠撞在墙上,有可能擦破皮了。

“爸,我下去买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