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凌晨与冬季不同,街道上仍然不见萧条,甚至远处的烧烤摊都没有闭门。路边的草丛里能依稀听见不知是青蛙还是蟾蜍的叫声,环绕周身的都是热风,空气沉闷,似乎在酝酿一场雷阵雨。夜空拉近眼前,浮于其上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

远处的天际发白,说起来……浅野学秀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呢?

这个问题在回去以后得到了答案,橙发的男孩子大概一直缩在被窝里等待,闻声后立即紧张地回望过来,视线上下打量,似乎是发现我同出门时没什么两样才欲盖弥彰地重新躺回去。

明明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是很多男孩子的通病吧,既不坦诚又不可爱,为了保留自己外在的强势形象,实则内心柔软充满善意。

倒了温水,看着少年一板一眼吃完药,我抽过窗台边的椅子拖到床前,一屁股坐上去,如同没有骨头般瘫在上面,表情淡然,双目虚虚凝视空中一点。

“……别坐在这里。”

我嗤笑出声:“谁想在这呆着,要不是因为这把椅子有吸引骨骼清奇之人的磁铁,我早就拂袖而去了好吗。”

他又不说话了。

再过了大约半小时,极度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了呼吸声。相较往常略显粗重,却也不大,这种因为感冒而发出的鼻音,屏息仔细听还有一点点可爱。我凑过去看见他已经睡着了,橙色的刘海斜搭在眉梢,露出一截白皙额角,太阳穴上的蓝色退烧贴移位了。

轻手轻脚地重新将其挪回原位,我用手背测了测他的体温,发现还是挺烫,于是又用皮肤体感温度计量了一下,38℃。

这算是稍稍降了一些吧。

我别开视线,无意识地望向窗台,却眼尖地发现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物体正吊在储物柜前,借着昏暗的外界光隐隐约约看清了缠绕的红绳,物体表面似乎还用金丝线绣着「除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