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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背着光在翻动一本书。

鲜艳的头发被日光洒上层层金粉,有点刺眼,同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如同放在贵重的木匣底端,其下还铺了厚厚的天鹅绒红垫。

从窗外照进来的光也因角度变换将那玫瑰般的瞳孔折射出不同程度或深或浅的绯色,跳跃的点状金芒给人打上朦胧的阴影,宛若永不熄灭的火焰,泛出鲜亮的色泽。

太过夺目的少年。

神色迷糊地睁开眼,我下意识握住眼前人的手掌,男孩子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隐隐能摸到小小的茧,那是长年运动的痕迹。他顺势把手中的书本阖上,置于柜前,硬质的封皮刻着大大的《山音》。

少年乖巧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递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指尖。逆光的面容棱角分明,隽秀的五官只能看个大概,悬直的鼻梁经由光影的雕刻分外立体,上挑的外眼梢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一眨便掀起无数波澜。

凭着直觉,我抬眼开口:“赤司。”

细长的睫毛以细微的痕迹抖动着,微光落在艳红的发上跳跃,他闻声低下头,平日里被柔软发丝覆盖的有着优美弧度的后颈露出来,眼底铺开了一地柔软而明亮的光迹。

这样平静温和的一面实在难得可贵,离开神坛的天之骄子也不过是个简单纯粹的二十岁少年。

有些人总说过了十八就算成人,就算是青年人了,可我还是更愿意以少年相称,未抵达社会的大学生们依旧单纯明朗、意气风发,也还是个孩子吧。

被捧得过高的男孩子们总是傲气的,比如浅野学秀比如赤司征十郎,被所有人羡慕的同时也在被畏惧着,几乎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身处孤独并享受孤独,胜利如同呼吸,渴望被谁打败。

所以当他们放下冷傲孤高时,那一瞬间展露的神色必定是柔软的。

何其有幸,得你垂青。

何其不幸,与我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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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并不知道眼前人所想,他稍稍侧头,余光不着痕迹扫过黑发少女脸颊上残留的红印,那过了数日仍未消的指印暗示当时的打人者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