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我真的要回家了,快一点检查行吗……好冷。

酸臭的、腥味的液体沾在左手,人形物攥紧手腕,力大无穷,不允许挣脱。

啊。

全部都想起来了。

一直在说回家要迟到的女孩为了赔同桌的裙子跟着小区里的大爷走了,昏暗的楼梯口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唯有声音如此清晰。

「孩子你有笔吗?」

最开始是说着这样的话,然后转身拿起餐桌上的纸巾,露出和蔼的笑音。那是,左手,肮脏的左手碰到了——

生歹直器、形状、触感、忄生交,恶心,真恶心。果然,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的天气,背着的书包,包里的铅笔盒,发绳的颜色,屋里的气味,说话的语气。

那在之前,她是个左撇子。吃饭喝水写字,做什么事情都会用到左手,最后回家在水龙头下面洗了十几分钟,还是脏。

就把左手丢掉吧。

拉上一半的窗帘让世界停在某刻,自此满眼望不尽的黑暗找不到一缕光线。

女孩子不知道,爱情发生前要先暧昧,要听见花开和心跳的声音,要互传纸条,要看见羞涩的红晕,要偷偷请喝奶茶,要站在对方面前小心翼翼地告白,然后才能牵手、拥抱和亲吻。

她在明白这些之前,便被人硬生生关上了通向外界的窗,从此只能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在昏暗的楼梯口,在人形物前,默然地望向天花板。

知道巴普洛夫的狗吗?

只要一听到铃声,狗就会自动分泌唾液。

而她,只要一靠近别人,就下意识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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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分泌出细细密密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