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到什么时候,陀螺累了,就会自己慢悠悠地停下吧。

脚步停在最终目的地前,我蹲下身凝视大理石墓碑上那副并不眼熟的照片,老人望着镜头无所适从地睁大双眼,那样子竟令人感到发笑。

“你也就落到这种下场。”将花束轻轻放到碑下,没管身旁少年突兀惊异的神情,自顾自地说,“看看这里的灰尘,烂到只剩黑乎乎枝梗的花,还有早就被不知名家伙拿走的水果糕点,也许是流浪汉,也许是老鼠……算了,李明涛那个女人啊,你就不能相信她那张嘴。”

太阳很大,应该说过于泛滥了。

“你这个人,到死前都是傻的,那一家人,个个都是利己主义者,嗯,兴许除了弟弟吧。”

真是蠢啊。

我现在觉得这种自言自语的行为也很蠢了。

止住话头,用纸巾擦干净碑壁和基石,顺便拔掉几根杂草,拍了拍手上的灰就站起身走了。

“现在后悔了吧,让你不要跟着进来,看见这种大逆不道的场景会折寿的。”皱着五官,我有些嫌弃地挥了挥手。

夏目的脸逆着光看不太清楚,他的嘴角平直,但周遭气场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你就是人太好了,想说就说,我又不会打人?”

扪心自问我还算是一个不怎么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他倒是认认真真做完了一系列跪拜的礼仪,和我这种随随便便磕磕碰碰,到处捣鼓乱搞的大不敬行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