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披在身后,不受控制地垂到手边,我没去扒拉它,任其四散飘浮。放慢呼吸的频率,彻底放松全身的力气,我微微动了一下脚尖,好像麻了。

大腿肌肉小幅度地开始抽搐。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呼吸声变粗。

“百里?”

“嗯。”

“你真的没事吗?”

“嗯。”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清楚,可以归类为喃喃。

男生本就紧绷的肩胛此刻正呈现无比僵硬的状态,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打算继续开口。我从发丝的间隙中看清他的半张侧脸,秀气的下巴尖尖,完全是标准的黄金比例。

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少年单薄却又坚实的后背让人无比安心,我在这瞬间勾起唇角——他曾经倒在刚转学的高校青皮墙边被迫闭上双眼,但也在同样的雨天毫无形象地跪在泥与血混合的土地上痛哭流涕;他曾摊开掌心递出流光溢彩的水晶石,也在冬日的寒风中温柔地拥抱一只幼猫;他曾经牵过那个失去记忆茫然无措孩子的手,也在夏秋相交之时背负她走过长长的长长的坡道。

我有一种预感,依靠着少年不算宽阔的后背,能够得到的,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幸福感,即将永远地失去了——

“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