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站着,偶尔是坐着,不管怎么样,到最后她总会深深地往下看一眼,对着黑漆漆、蓝黢黢的海面做出想要试着跳跃的动作,明明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可到最后关头又及时地抽回来。

真的没劲。

不知不觉他也观察这孩子很多天了。

没有勇气结束生命又想要逃避的愚蠢世人,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罢了。正当他在最后一天经过这里打算迈开脚步上前时,另一人突然出现了。

那位银发自然卷的老师懒洋洋地揣着兜,耷拉着死鱼眼把那孩子从栏杆上拽下来,然后领着她走了。

后来的后来,她再没有出现在这里。

其实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她恰好在那个时间段里出现在他眼里,她对他而言仅仅是夜晚的点缀。

如今,这位传言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女孩子正站在他左边,懒散地靠着电线杆,手里拿着舒芙蕾小蛋糕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抬眸望去,阳光似乎特别偏爱她,全都汇聚在她脸颊上,街道的玻璃灯折射的五光十色尽数落在她的眼睑处。

虽然还是有点茫然,但黑发少女明显被逗得开心了不少。她笑起来,抿着嘴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笑得有点傻气,但也真实至极,像一朵漂浮在清泉中的胡枝子。

在经历过生死后,还能拥有这样的笑容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女傻傻地笑着,像是这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无法附身。

“算啦,你保持这样就行了。”他耸耸肩,把最后的空竹签丢回桶内。

“突然间在说什么呢?”

她咬着勺子奇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