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的地狱里,后花园的一大片金鱼草发出轻微的如同捻动碎纸般窸窸窣窣的摇晃声,自制花洒正尽职尽责地喷洒水珠,叶片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传来其他声音。

黑发的鬼神收回目光,下意识地偏过头想对着左侧说些什么,又抿了抿嘴唇,难得愣了半秒。

——“超像的对吧?”抱着画板的女孩子将纸页举起来给他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黑眼睛弯弯的。

因为坐的凳子有点高,所以当时她可以轻松地晃着双腿,托着腮一本正经地等他处理完正事。天真稚气的小姑娘仍涉世未深,在是非对错的处理上还处于浅薄的程度,虽然懵懵懂懂,但好歹很乖,至少不会打扰别人,也不吵闹,于是他便默许了她坐在旁边。

估计是累了。

地狱辅佐官揉了揉太阳穴,把自己从幻觉里拉出来。他面瘫着脸站起身,拖着狼牙棒走出房间,有种莫名的怠倦神色。

“……有没有觉得鬼灯大人今天的脸色很可怕。”柴犬小白嘀咕道。

“嘘——”

“鬼灯大人每天都是这副表情。”绿雉琉璃男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它扇了扇翅膀,用浑厚的低音小声开口,“总不至于是因为没回来的……”

作为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冷面的鬼神忽然止住脚步,猛地转身——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