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没人说话,我在几乎静谧的氛围中开口:“忘记了。”

这是心知肚明但仍做不解的默契。

浅野学秀曾经见过异市他乡的焚烧炉,有人苍白的手脚苍白的脸。尸体经过外炉时有刀片,先划开死者的肚子,避免产生爆炸,然后才会浇上汽油,用高温喷焰燃烧。

尸体一寸一寸推进焚尸炉,他的视野中有谁挣扎着攥紧门炉,然后被众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拉开。在刀片开始动作之后,死者翻动着,露出惨白的后颈,黑色的头发白色的崭新衣物,擅长料理擅长写字的手指,全部跟随火焰统统化为灰烬。

通红的灼热焰浪扑面而来,那里面装着谁?

他不知道。

他只能看见在炉火深处,是落满萤火虫的夏夜,空调风扇旋转着,屋檐下浮动着菜汤的香气。

……

“啊,有海鸥。”

我啊了一声,站在三层的室内网球场门口试探着伸出手指。小小只的海鸟扑扇翅膀降落在窗台上,蹦蹦跳跳靠近过来,用爪子勾住栏杆。

它圆溜溜的小眼睛看起来莫名傻乎乎,我想了想,咧开嘴笑道:“左手!”

在昏黄的灯光下,黄色小尖嘴海鸥歪了歪脑袋,沿着栏杆蹦过来,乖乖举起左爪。身后众人发出刻意压低的小声惊叹。

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摊开手掌:“右手?”

海鸟乖巧举起爪子。

“你什么时候专职成驯兽师了?”

张昀目的声音传来,我收回手,叉腰笑了两声:“那可不,我简直就是三星赏金猎人,能碾压西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