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从鞋柜里取出给客人穿的备用拖鞋,放在鬼舞辻无惨面前说:“把鞋换了。”
大抵是她的语气太过自然了,以至于鬼舞辻无惨竟真的听了她的话,换好拖鞋后他站在客厅,看着八百比丘尼在矮桌前跽坐下来。
“不用给你泡茶吧。”八百比丘尼微微仰起脸看着他。
鬼舞辻无惨怔愣了一瞬,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他在八百比丘尼的对面坐下,看着她的脸沉默了许久。
如果是在多年前刚苏醒的不久的时候遇见她,鬼舞辻无惨绝对不会是现如今这副样子。
他曾无数次在那时的夜里想过,再次见面时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曾无数次在那样的夜里孤身一人,在想起她时紧紧地攥着拳头。
但令他自己也心生奇怪的时,在真正见到了八百比丘尼之后,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他不是会询问对方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的那类人,而他仅存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在久久的沉默之后,八百比丘尼先开口了。
她垂下了白皙的眼睑,轻声道:“怎么找到店里的?”
听着这种毫无波动的语气,鬼舞辻无惨竟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就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八百比丘尼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一的事实一般。
“之前一直都在找你,但是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鬼舞辻无惨说:“直到前几年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找你,所以才在近段时间得到了你的具体消息。”
八百比丘尼忽然想起了那时甘乐酱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想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