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说这话时的声音很轻,而且说出来之后他便立马后悔了。但这样的情绪他没有浮现在面容上,但呼吸却因此变得紊乱了。
八百比丘尼提醒道:“你还没有喝完药。”
话音落毕,鬼舞辻无惨垂下了眼睑——他并不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拿过来。”他半垂着眼睑轻声说。
八百比丘尼将药碗端起来,送到他的手上,但这时候的药汁其实已经冷了大半,甚至只还剩下些余温。
她本以为鬼舞辻无惨会借此发怒,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泼一身的准备。鬼舞辻无惨并不知道八百比丘尼在【书】上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八百比丘尼这时候其实只是普通的人类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鬼舞辻无惨真的打算安安静静地把药喝完。
鬼舞辻无惨这时候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喝完了八百比丘尼大抵也就会离开了。
从漆黑的药汁中看到自己的面容,鬼舞辻无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喝下这碗药。但在他短暂的纠结之中,从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他手中的药碗。
他侧过脸看着八百比丘尼,听到她对他说:“药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
她说罢,还未等鬼舞辻无惨做出反应,便将药碗放回茶托上,端着茶托起身出了门。
和鬼舞辻无惨房间里近乎抑郁般的沉闷不同,庭院之中有风吹过,将枝头垂落的紫藤花带往别处,八百比丘尼站在鬼舞辻无惨的房间门口,看着庭院里的紫藤花沉默了片刻。
她端着药碗去厨房时,厨房里的侍女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产屋敷家的小公子总是如此,分明趁热喝完就能省去许多麻烦,但他偏要给人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