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回答道:“那、那是我的医疗箱,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医疗箱?你是医生?”对这个职业我一向很有好感,估摸着对方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索性收起了匕首,单膝跪地和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在瓦尔哈拉神殿工作么?”

意识到我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青年明显松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再打哆嗦了:“我叫安德烈亚斯·里瑟,是仙宫的御用医师,不过也经常到外面去给平民看诊。”

我斜着眼瞥了一眼那些昏迷的士兵:“这些人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他们把你当犯人押着走?”

“你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安德烈亚斯委屈地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屑,“其实是我磨了半天嘴皮子,希露达女王才肯放我去大牢给犯人们看诊,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根本就是被胡乱抓进去的,而且据说很多人还被无缘无故地拷打,受了伤也不给医治,这样下去肯定会死的……”

我托起下巴:“你还挺有医者仁心的么。”

“也不完全是那样啦。”安德烈亚斯脸颊一红,“我承认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有一个好友,一个星期前莫名其妙地以冒犯奥丁大/神/的/名/义被下狱,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我本来想借着出诊的机会悄悄混进监狱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完全不是身为女王近侍的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啊。结果你也看到了,女王虽然答应我出来看诊,但是派了很多卫兵监视我……”

“这么说你现在还是想去监狱了?那正好,麻烦给我带个路吧,我估摸着里面有不少冤情呢。”我起身示意安德烈亚斯带路,他也没反抗,顺从地带着我踏上了一条隐没在积雪之下的小路,一路上还很好奇地询问我:“请问我怎么称呼你啊?”

我囧了一下,都不多问两句就给我带路了,这哥们儿心思还真是单纯:“我被圣域派来探查这里的情况,如果你愿意合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眼睛一亮:“啊!您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吗?那就太好了,仙宫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一团糟,如果雅典娜愿意施以援手那就再好不过了……哎呀!”

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彻底无奈了:“走路要看路啊,小哥。”

“对不起对不起……”安德烈亚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继续埋头引路。

山下的居民疏散区

“那我先去拿今天的配给了,你一个人好好看家啊,我马上就回来。”“哎呀知道了!哥哥你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每天出门都要叮嘱一遍,你不烦我都烦啦~”辛慕尔一脸纠结地把依依不舍的老哥推出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捡起扫把开始例行清洁。今天出了太阳,还不错,扫完了地要赶紧把换洗衣物拿出去晒!

当她哼着民谣刚把床单拆下来,准备拆枕套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非常粗鲁地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队卫兵就冲了过来,把所有的抽屉全部扯出来,地毯全部掀开,塞在床底下的行李箱也被拖出来翻个底朝天,一时间整洁的屋子里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辛慕尔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惨状,反应过来气得直接抄起一根扫把劈头盖脸地朝着那些卫兵打了过去:“干什么?!有毛病啊你们!招呼都不打就进来拆人家房子,我要向希露达女王告状!”

那些卫兵被扫把打得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像瓷娃娃一样漂亮的红发少女性子竟然这么彪。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钳制住了辛慕尔的双臂,气得她哇哇大叫:“你们又是阿鲁贝利西的手下是不是?!叫他滚出来见我!”

“哼,告状?只怕希露达女王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卫兵们立刻撤退到两边,恭敬地低头,让那个穿着长披风的少年踩着一地狼藉走进了屋子,他轻蔑地看了一眼辛慕尔:“我收到举报,你违反了仙宫戒严的规定,擅自收留了身份不明的外来者,所以我有权逮捕你!”言罢他对自己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卫兵们立刻押着拼命抵抗的辛慕尔走出了屋子。

可是当辛慕尔路过阿鲁贝利西身边的时候,她忽然瞪了这个家伙一眼,然后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将一口唾沫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鲁贝利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即扭曲得极其恐怖,他掏出手绢狠狠擦了几遍脸颊,用气愤到变调的声音吼道:“把她给我送到法夫纳的实验室去!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