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些消息其实也帮不上太大忙,但至少能让我稍稍安心,总比又掉进敌方阵营好些,那种连大脑都不敢放松的紧绷感实在太折磨人了。

但我依然不是很敢彻底放下戒心,毕竟圣斗士的世界里宿命的烙印感特别强,既然我穿越的这个身体是被波塞冬选中的,那么他留下的痕迹很大可能会如蛆附骨地伴随我的一生,和我相处时间长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对于以藏而言,一个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孩子,身上还带着波塞冬的气息,作为黄金圣斗士,他怎么可能不警惕?

之前我都是确认以藏出门一段时间后,才敢偷偷用一会儿小宇宙,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杀了个回马枪,正好让他逮个正着,想赖都赖不掉。

最初的恐慌过后,我反而冷静下来,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僵持了一会儿,按在手臂上的力道松开了,以藏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厉声逼问或者干脆动手,只是小心翼翼地翻开我的右掌查看伤势,然后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已经好了?”

我无辜地看着他,脑子飞速运转——对了,我还是习惯用成年人的思维考虑问题,忘了自己现在外貌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就算以藏再怎么疑惑也没法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这也是圣斗士的行为准则之一,正因为手握强大的力量,所以更不能欺凌弱小。

以藏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情况,小心地捏着手掌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尝试着帮我把手指头一根根掰开,当然,动作是很轻的,如果发觉有疼痛反应就会马上停下来,安慰性地哄上两句。

最后他确认了情况没有大碍,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右手的食指尖凝聚起微量小宇宙,一点金色的光晕浮现出来,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他将那团小宇宙拿到我眼前晃了晃:“喜欢吗?以前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下意识想张嘴,却在用什么语言的问题上卡了一下,毕竟我这个长相说日语怎么看都很违和,但是说别的人家未必听得懂,不过既然已经通过了圣衣的试炼,那肯定是在圣域待过一段时间的,那里的官方语言应该还是希腊语。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让以藏产生“这个孩子天生觉醒小宇宙,是个值得圣域栽培的好苗子”之类的想法,那我就有可能被送到圣域去,在那里肯定会有更多的办法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总比窝在这种小山村里好得多。

于是,我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手掌小心地碰了碰那团金色的小宇宙,一股温暖的触感顺着筋脉一路灌输进体内,继而流淌到四肢百骸中,让我感觉舒服了很多。随即我尝试着将自己的小宇宙凝聚在掌心,淡蓝色的幽光汇聚在一起化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抖了抖翅膀飞舞起来,几秒种后化成星星点点的光晕消散在空气里。

“真的是小宇宙……”以藏喃喃道,然后他明显有些兴奋地把我抱起来揉了揉:“等你的伤好了,会有人接你去一个新的地方休养,那里的人都很好,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抬头看着他清俊的面容,一丝不知道是伪装还是真心的笑意浮上嘴角。

又过了一个星期,经过峰婆婆和抚子再三检查,确认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恢复了,抚子相当惊讶我身上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嘴里嘟囔着:“如果我也有这么好的体质就好了,脚背上那个烫伤的大疤难看的要命。”

以藏背起黄金圣衣箱,一只手很轻松地抱着我,向祖孙俩致谢后径直往村子外面走去,一路上偶尔碰到村民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小小的村庄点根烟的功夫就能转上一圈儿,眨眼功夫我们就来到了村口,那里已经等着两个人了,正坐在大块石头上歇息,嘴里还在交谈着什么,见到以藏出来立刻起身:“以藏大人!咦?这就是那个小孩?”

“嗯,你们好生看顾。”以藏小心地把我交给个子高一些的少年怀里,伸手戳戳我的脸,“要听话哦,我就不送你了。”

个子稍矮的青年说话细声细气的,尽管穿着圣域最常见的杂兵服,但是举手投足间带着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请放心吧,我会平安把他送到圣域的前辈们手里的。”

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我忍不住从高个青年怀里探出头,想仔细看看他,然后就被他额头上那两个深紫色的点点印惊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再仔细一看,他喵的这人不就是史昂吗?!

我印象里的史昂都变成鬼好多年了,偶尔凑近了看到皮肤也是泛着死人一样的青灰,一点生气都没有,现在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只能感慨人世无常。不过这个时候的史昂好像才十五岁上下,头发刚到后颈还没留长,皮肤白皙得像上等的羊脂玉,那张没长开的嫩脸轻轻一拧好像都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