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隆瞥了我一眼,然后陷入了沉默。等了几分钟,才听到他再次开口:“都不是什么好事,没什么可讲的。”
随后他开始了讲述,我听了半天,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五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的确都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往事。
去掉废话精简一下,大致就是五年前他孑然一身在雅典市的一家医院里醒过来,发现自己丧失了全部的记忆,除了一张塞在裤袋里的银行卡外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持续治疗一段时间后,他才勉强想起自己的名字和个人信息,但是加起来少得可怜,完全不足以让警方追查到他的家人。
确认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加隆就离开了医院,那时候他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从那之后他就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为了生存,基本上除了写进刑法的赚钱方法都试过了,而且他渐渐发现,随着人生经历愈加丰富,他逐渐捡起了一些曾被遗忘的技能,比如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各国常用语言,堪比特种兵的格斗技巧,惊人的数学计算能力等,但是涉及自身的部分还是一片空白。
“大概是你过去学会的知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在大脑中复苏了吧。”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过去生活的地方可以看做一个宗教性质浓厚的军事组织,从小被当作最强的战士培养,但是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所以对那个组织的理念没有丝毫认同,说了很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话,直到有一天你哥哥忍无可忍把你关进了只有神才能释放出来的牢狱中,但是被你找到一个机会跑了出来……”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惊叫和叫骂声,我和加隆同时扭头,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几对男女组合背着行李包像疯子一样冲进了候机大厅,一窝蜂全涌到订票窗口开始吵嚷:“请给我们去香港的机票!最快的!!!”动作稍微慢一点的组合气愤地推搡着前面的人:“喂!不许插队!你们这两个碧池之前就回转我们了!”其他人大多一脸不以为然:“这可是比赛,事关一百万美金谁跟你讲仁义道德?”
在发现最快飞往香港的航班机票已经全部售罄后,那些人在原地激烈地讨论了半天,然后插队的那一组人忽然扭头冲我杀了过来:“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愿意跟我们换一个航班吗!”
我看着从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机票,忽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TM什么乌鸦嘴!
一通交涉之后,我拿着换给我的晚班机票一脸郁卒地看着那些人拖着滚滚烟尘消失在登机口,算了,反正我不急。加隆还一脸不满:“你干嘛答应他们换机票?那两个女人一看就是Drama Queen,得罪了那么多人迟早要被淘汰的,给她们吃点苦头不好么。”
我白了加隆一眼:“这叫与人为便,大兄弟,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只想着自己。”
加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一下眉。
这时外面忽然又哗啦啦涌进来一群脑袋上套着丝袜的不明人士,端着枪大吼都给我把手举起来跪着不许动!老子在机场里安了炸/弹,不想死就把值钱的交出来!
我还没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外面的停机坪上空一阵嗡嗡嗡的引擎声,抬头一看,好几架警用直升机就悬在半空中,机场的高音喇叭开始广播,要求恐/怖/分/子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少蹲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旅客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外面挤,恐/怖/分/子见状急眼了,开始瞄准人群胡乱开枪,机场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尖叫哭喊子弹呼啸,吵得我脑仁生疼。
在骚乱开始的一瞬间,加隆一把将我拽进翻倒的不锈钢椅子下,一副早就习惯了在枪林弹雨中苟命吃/鸡的架势,我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似乎有个熟悉的小宇宙一闪而过,下意识抬头,然后眼睁睁看着整个机场的天花板在一瞬间飞了起来并在数秒钟内灰飞烟灭,几十道红芒从天上铺天盖地喷射下来,把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扎成了漏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集体GG。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宝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我身边,淡定地跟我打招呼:“哟,你可真够倒霉的,我刚收到消息赶来处理一起劫持机场的紧急任务,没想到你也赶上了,没事吧?”
我看了一眼被米罗整个踩塌的不锈钢椅子,干巴巴地开口:“我没事,但是你脚底下那个大概要有事了。”
“呃?啊对不起!”米罗眼疾手快地跳下来把晕过去的加隆从废墟里扒出来,捏着下巴左看右看,“伤得不重,我给急救一下马上就醒过来——猩红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