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代科学研究,人们逐渐了解并接受了所谓的“跨性别者”,而在庞大繁杂的病例中,有那么极为稀少的一类人群,在性/成/熟分化后,依然会出现突然转换性别的情况。准确来讲,这类人群没有所谓的官方分化性别,他(她)到底是α、β、Ω,或者多种性别并存,都是随机的,未知的。直到今日,我们依然无法确定这种变化的起因和诱导条件。
不幸的是,撒加正是此类人群当中的一员,在他生理成熟之后,性别一直都在α与β之间反复横跳,来回摇摆。
万幸的是,这是一个抑制剂大规模生产的时代,其价钱之低廉堪比安/全/套和口/服避/孕/药,而且售卖泛滥程度远超人们的想象,街头巷尾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随手买上一沓,然后放冰箱里存着,随时可以给自己来/一/发。
扯上如此多的篇幅,无非是为了证明撒加先生即使一朝不慎变成了Ω,所引发的社会影响也小的可怜,无非是换一种抑制剂罢了。
但心理上应该还是会有那么点冲击的,应该?——撒加如此想道,在冰箱里翻了大半天,然后无语地发现,宿舍里没有Ω专用抑制剂。
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发情期散发着诱人的信息素,在遍布校园的α们的注视下穿过大半个校区,到校医室打上一针。
冷静冷静,撒加使劲深呼吸了两下,他扯开了睡衣的衣领,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腺体真的开始散发味道了,他感觉屋子里开始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很努力地回想了半天,然后惊悚地想起了昨天,加隆这个混蛋出去踢了一天足球然后连澡都不冲就往床上一趴,脱下来的球衣球袜球鞋随手乱扔,而当自己实在忍受不了把脏衣服搬去洗衣房的时候,从洗衣篮里飘出的一缕缕深入鼻腔的汗臭味……
撒加意识到冷汗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溢出,浸湿了整个后背,使得房间里的味道更浓郁了。
不,这不科学,信息素的味道是不可能被传染的,即使他们是双生子,因为加隆那厮是个该死的β,根本不会受困于发情期这种生理问题,他喵了个咪的,凭什么只有自己才是该死的基因突变受害者,这种问题难道不应该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撒加颤抖着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拉黑了名为“狗逼老弟”的通讯用户——绝不能给加隆打电话求救,也不能给他透露一星半点目前的消息,否则他一定会疯狂地嘲笑自己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散播到学校的各个角落,如果不出意料,几个兄弟学校很快也会通过他的人脉开始津津乐道地传播自己一觉醒来惨遭变性的遭遇。
在×掉加隆的那一刻,撒加把整栋学生公寓里靠得住的,懂的保守秘密的人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悲伤的发现他们全是清一色的α。
既然外援路线被堵死,那么只好自力更生。
第一步,制定最佳路线,尽可能绕过所有可能有人出没的角落,直奔校医室。
撒加直扑电脑桌,打开自己的笔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学校的平面图,搜索今天全校的课程表,分析出每栋教学楼直奔食堂的最佳路线,计算每条道路上每个时间段的人流量,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双手颤抖着画出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逃生路线,在地图上,它七歪八扭,看上去像一条吃坏肚子满地打滚的蚯蚓。
第二步,全副武装,最大程度上遏制信息素的散布,减少意外情况发生。
现在是盛夏时节,裹得全副武装出门实在太过违背常理,但巧合的是最近校园里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传染性皮疹,所以撒加可以理直气壮地给自己套上长袖,围好围巾,戴上墨镜口罩,在宿舍楼里其他人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大悟的同情目光中飞速下楼。
出来倒垃圾的米罗看着撒加裹得严严实实一晃而过的背影,愣了半晌,喃喃道:“原来大热天还穿这么厚实的神经病不止卡妙一个啊……”
第三步,蛇皮走位,苟命吃/鸡。
由于提早下课,和几个朋友约好打篮球的艾欧里亚在抄近路去球场占位的路上,差点和一个蒙面弓腰贴着墙根匍匐前进的不明人士撞个正着,正觉那人有几分眼熟时,不料眼前一黑:“呜呜呜!”
手忙脚乱把罩在脑门上的黑色垃圾袋扯下来,艾欧里亚环顾四周,嫌犯早已不知所踪,怒而掀桌:“这谁啊!大白天的搞什么恶作剧!”
轮值中的穆和阿鲁迪巴夹着小本本路过教学楼附近的花坛,大片大片的绿化地和盛开的鲜花看得人心旷神怡,然而此时此刻,草地上一条无比扎眼的踩踏痕迹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刚开放不久的小花花含泪倒伏在罪恶的脚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