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奥德修斯眼中掠过一丝伤感,“那可能是当年为了救治帕拉斯研制出的药剂,可惜那种药最多只能修复损伤的肉/体,对灵魂的伤势无能为力。”

我想起他之前说过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就动身去死亡皇后岛采药了?”

“对,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还是看看艾俄洛斯吧。”奥德修斯不动声色地转走了话题,显然他不是很愿意再提那些糟心的往事,“他的外伤我已经全部治好了,但病灶尚未根除,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看看。”

说着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掰动艾俄洛斯的头颅,使其昂首,令整个脖子完全展露出来,这样一来,他喉头上那个孔洞就显得格外扎眼。

我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喉咙,奥德修斯轻声道:“别紧张,你的病灶我已经拔除了,在这里。”说着他摊开手,一颗拇指大小的果实静静躺在掌心。

拜从小到大各种轰炸式禁毒宣传,我对这种鹅卵形屁股开小菊花的植物印象深刻,这他娘的不就是万恶的罂粟吗?!吸一口倾家荡产,再吸一口大清药丸那种!

而且奥德修斯手里这颗罂粟果好像还变异了,无数根细小的触须顶破表壳伸出来,抖动着四处游走,整体看上去酷似某些致命病毒。

奥德修斯把罂粟果靠近艾俄洛斯的喉咙,那些细小触须一下子活跃起来,纷纷往洞口涌去,紧接着从艾俄洛斯的喉咙里也爬出了十几根触须,双方交织在一起不断蠕动,只看了一眼,我就被眼前猎奇的画面恶心得只想找个地方吐一吐。

“好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的病灶对他的病灶有特殊的吸引和强化能力,只要跟着它的指引走,就能把染病的人全找出来。”奥德修斯瞥了我一眼,忽然将罂粟果朝我扔来,吓得我一番手忙脚乱,“你干嘛?!这东西再寄生在我身上怎么办!”

“不会的,现在它就是个指路工具而已。”奥德修斯冲我一眨眼,那表情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恶作剧的顽劣,“再说它在你手里活性更强,效果更好,拿着吧,我保证不会出事,现在我得专心应付眼前这个——”

说着,他张开嘴,一条分叉的蛇信子在“嘶嘶”声中钻了出来,在孔洞附近一番搜索,然后灵巧地钻了进去翻搅,蠕动的触须们如临大敌,飞快地往回缩,奥德修斯趁势低头,一口咬住艾俄洛斯的脖子,嘴巴正好把那个伤口堵得严严实实,犬齿同时伸长变尖,刺破皮肤,淡金色的液体顺着筋脉缓缓注入,很快流遍了全身血管,隔着皮肤都能隐约瞧见那些一明一灭的金色纹路,妖娆而诡异。

几分钟后,艾俄洛斯一直闭合的眼睛终于颤抖了一下,奥德修斯嘴上一用力,似乎咬住了什么东西,用力一扯,一大条血呼淋拉的东西直接从喉咙里拽了出来!

我见那东西居然还在拼命扭动,湿漉漉的粘液甩得到处都是,吓得我一跃而起蹿到十几米开外,直到听见奥德修斯一句有气无力的“回来吧”,才敢小心翼翼地摸回去,一眼瞧见地上那坨干瘪的不明物体,像一条脱水的巨大蚂蟥,表面还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有气无力地抖动。

奥德修斯用小宇宙凝成一个球状结界罩着它,没几分钟它就彻底歇菜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逐渐干裂风化,最后只剩下一颗小小的罂粟果,和从我喉咙里掏出来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

奥德修斯撤去结界捡起果子端详了一番,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我刚想询问,艾俄洛斯咳嗽了一声,终于转醒,祖母绿眼睛第一眼就看向我,然后转到奥德修斯身上,哑声道:“你们……?”

“醒了?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伸手搀扶他站起来,发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回了成年人的体貌,应该是奥德修斯顺手给治好了,“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们现在已经穿过叹息之墙了,但是……情况比我们想得要麻烦,大部队好像又分散了,奥德修斯先找到了我,然后带着我找到了你。”

艾俄洛斯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没什么大碍后就示意我他可以自己走路:“这样……咳,多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逃亡……”

奥德修斯捏着罂粟果走过来,沉声道:“仔细讲讲。”

艾俄洛斯点点头,开始阐述——

出乎意料的是,艾俄洛斯穿过叹息墙后的经历非常简单,就是不断地在重复一段历史,准确一点来说,是从史昂宣布下任教皇人选开始,一直到撒加黑化,他带着婴儿雅典娜逃出圣域,但出来追杀他的不一定是年中三人组,可能是别的圣斗士,甚至没人来追杀他,但是中间出现了无数意外,导致他每次想离开圣域都会被绊住,时间拖得越久伤势就越严重,但艾俄洛斯到底不是一般人,硬是每次都撑到把纱织平安送出圣域才断气,然后眼睛一闭一睁,一切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