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沙悟净眼睛一瞪：“楚姑娘，就算你不喜欢俺老沙，你也不能把俺支开啊，俺还想照顾大师兄咧！”

“哪里——哪里的事？”我忙不迭的解释着：“悟空的伤势很重，需要静养，而且你还要在洞外把守不是？”

沙悟净将降妖宝杖一横，直眉竖目的，“有俺老沙在，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来？”

我知道这降妖宝杖的厉害。它看上去是像擀面杖一样的棍子，重有五千零四十八斤，用来自月宫的梭罗仙木制成，大小如意，善能降妖。

“那就拜托啦。”我顾忌沙悟净对楚若灵的了解，心中十分着急，恨不得立刻请他出去，“就请你这位大英雄守在洞外，我将继续为悟空治疗。”

“好好好，”一听说我能治悟空的伤，沙悟净立刻微笑起来，“你安心治疗吧，有事叫我哈！”

然后他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我重重地舒了口气，安心地躺在孙悟空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夜，静静的。月光如水般的照耀在花果山上，投射进水帘洞里。我隐约可以听到花果山树木间沙沙的细语声，突然，悟空的声音传来：“这是哪儿？”

“水帘洞啊！”我高兴地看向他，看着他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而且惊喜地发现，他的脸色并不难看，似乎诛仙铃的伤正在迅速地恢复。看来夜魅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想办法减轻了悟空的伤势。可夜魅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在修罗冥狱里，我只看到过火梅，并没有看到夜魅啊！

“我们……？不是应该还在九幽冥狱吗？”悟空好奇的问着。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变异森林里，依稀记得当时的艰险。

“呵呵，这个不说也罢，你醒了就好，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呢。一会儿你吃点东西，恢复些体力。”我故意隐瞒冲出变异森林的那一段，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悟空解释。编一个瞎话，能骗住他吗？不编瞎话，又如何解释恶龙的前来？普天之下，能调动恶龙的，除了恶龙族人，还会有谁？

“我们……真的闯出了九幽冥狱？”悟空还是有所怀疑，“除了变异森林，还有毁灭岩山，安详之地……”

“我们先不说这些好吗？”我挽住了悟空的手，像个大姐姐在哄小弟弟似的，“我先喂你吃饭！然后你告诉我，你梦里碰到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没碰到任何不愉快的事！”

“你真是块木头，一点也不风趣。”她撅了下嘴，手碰到了悟空的胸口，那里的皮肤已经几乎完全缝合了。“啊呀，”我叫道：“诛仙铃不会离你心脏更近了吧？”

“没有，还远着呢。”悟空坐起身来，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没多大事。”

“怎么没多大事？你身上的伤只是缓解了，并没有消除。那诛仙铃还在不断地侵蚀你的灵海。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悟空说：“从我遭受诛仙铃重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无论我在不在意，诛仙铃都在不断地侵蚀我的灵海，毁坏我的仙根。既如此，我还不如过得淡然些，全当它不存在。”

“你不能不在意！”我说，拉住他的手，强迫的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而在这之前，你必须小心将养！”

他反过手来，迅速的，他的手就紧握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睛在月光里紧盯着我的眼，“不要你来照顾我，我喜欢你，应该是我照顾你。我会生生世世照顾你的。”

第十五章 情意绵绵

悟空的话一说完，我立刻呆呆愣住，仿佛在万年之前我也听过，听过这句刻骨铭心的话语。

那一刹那的恍惚，让我仿佛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再一次落入了无尽的轮回里。

“楚——若——灵——”那声嘶力竭的呼喊，那海誓山盟的誓言，“我——会——生生世世——照顾你的——我爱你！——”

可是，可是这段楚若灵的回忆要重现的死后，我的心中没有罗曼蒂克，没有爱情，没有光与热，没有一切小说家笔下所描写的那种飘飘然，醺醺然，如痴如醉的感觉。因为，因为我不是楚若灵的转世，楚若灵与我并没有什么瓜葛。我想起了肃杀的修罗冥狱，想起了朝我冷笑的白凡，我，只有愧疚、自责、痛苦，和一份伤感的，幻想的，逃避的感觉。我拚命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但是，回忆却太强了，紧紧包裹着我，要把我拉入白凡的五世情缘。这种回忆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终于，是悟空的手把我拉了回来。让我从那种迷茫的、幻梦的感觉中出来。

我眼眸中澄澈的湖水无端端地磅礴澎湃如潮汐起伏，一行清泪夺眶而出，“悟空，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可是现在毕竟是你身上有伤，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