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埋伏在山坡和躲在火牛阵后的汉军一同杀出,将幸存的匈奴人砍得人仰马翻。
这场战役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下,山谷中血流成河,直到再无一匈奴人站着。吕布战得脱力,方天画戟都握不住了,和张杨、高顺喘着粗气靠倒一起。
高顺和张杨相视而笑,十分欣慰:“站着的汉军很多,咱们这会儿没损失多少。”吕布初战告捷,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了一万多匈奴人的性命,只有三千左右的匈奴侥幸逃脱。
休息了片刻,张杨问:“将军,还要去追吗?”
吕布摇摇头:“不用,追不动了。”
高顺附和:“大家也都累了,且原地休息一炷香时间,我派人喊吏官们来登记军功。”汉朝向来是以人头论军功的,按理来说,这些头颅必须要带回去,以石灰覆盖,留着登记官登记造册,核查军功,剩余的躯干则是挖深坑掩埋。
不过这次刘协特意交代过高顺,尽量快速处置尸体,不必留着人头,直接在登记完毕后焚烧成灰,免得这个季节尸体和人头堆集在一起,会生疫气。
虽然高顺不懂原理,但深知瘟疫是十分可怕的东西,天子又聪慧远超过旁人,于是尽管不懂,还是准备一丝不苟地按照天子规定行事。为此,特意带上了当地的诸多小吏,让他们跟在后面,准备战后清点。
幸而在边郡,甭管文官武官,都是上得了战场的、统帅得了军队,若不是伍夫出身,都当不得这边郡的长官。在大汉和胡人不断交手中,折损最快的,也是边郡的官吏。胡人来骚扰,最喜欢做的一是掳掠,而是杀当地官员示威。
吕布忽然说了一句:“这些人头要换不少银子,怕是要苦恼了。”
张杨一头雾水:“什么?”
吕布失笑:“没什么。”
高顺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休息了片刻,就撑着剑站起来,巡视战场,安排部下将伤者抬回去,好好照看。
张杨叹道:“几年不见,大家都没变,高顺还是一如既往地周到严密啊!”
吕布眼皮不抬,只懒懒地回了一声:“高顺一直都是可靠的,不管是当冲锋陷阵的前锋还是后盾。”高顺性格严谨,有威严。也正是因为这可靠的性格,原本吕布是要将高顺留下守护天子的。但刘协觉得高顺稳重,又敢于劝谏,主张让他跟着吕布出兵。吕布无奈,只得留下亲卫成廉,命他统帅“陷阵营”,留在京中。
吕布初战告捷的消息传回洛阳,群臣都对天子刮目相看,称赞他的战略眼光。经此一役,消灭了匈奴至少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不仅解除了匈奴南下的威胁,更安抚了北边诸多郡县惶恐不安的心。
其实信鸽传来的胜利消息要更早。刘协拿着战报,虽然也是面有喜色,但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诏书也早已写好命人送至并州,除了简单的称赞,更多的则是谆谆告诫。
吕布并不是多么谦虚的一个人,骄兵必败,刘协内心其实十分担忧他轻易胜利后铤而走险。首战可以说是出其不意,以障眼法骗得匈奴大军来攻,若是下一步匈奴坚守城池不出,要打城池攻防战,那吕布的人马就有些不够了。汉朝北地城墙都高深,攻一池,若久攻不下,就容易陷入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宫中匠人提高了□□中硝的比例,使得黑□□爆炸力显著提高。刘协经过亲自观摩,又加以指导,将黑□□团和成球状,加以铁片、铁钉等其他原料辅佐改良,在外面包裹上纸麻,以松脂团上一层,做成原始版本的“霹雳弹”,也连同诏书命使臣送到吕布那。
朝中,陈宫私下主张刘协迎豫州、兖州刺史女儿充盈后宫,以为缓兵之计,刘协细细思索了几天,觉得若真能暂时安抚住他们,那此计确实利大于弊。只是可惜,那两个无辜的十一岁女孩就得作为政治的牺牲品,自此幽居在深宫之中了。
陈宫对此说法则激烈反驳,认为本就是铁板钉钉的叛臣之女,嫁给天子实乃她们的荣幸。而且若是进宫,未来东窗事发,只要没有参与其中,便可免得一死,而和心怀叵测的两位刺史一直在一起,那在清理时候肯定在劫难逃,以谋反之族的罪名腰斩于市,反而死得凄惨。
后人曾戏说,魏国爱人妻、吴国爱萝莉,蜀国爱搞基。虽然是戏说,但继承了大汉血脉的蜀国,爱搞基的确不难理解。刘协最近为了学习,时常翻看前朝历史,那皇帝起居注里面,就记载了不少分桃断袖的事。就连他最新的学习对象,那位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有记载的男宠就不下五个。
刘协合上那本皇帝起居注时曾经默默捂脸,预感到他注定是要以分桃断袖之名在史书上留名了,只是不知道陪同他一道留名的“佞幸”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