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一如既往地维护刘协:“这叫披荆斩棘和一往无前的勇气,陛下的格局远高于历任天子。”

郭嘉似笑非笑:“在公达心中,对陛下的期许比高祖和光武帝还要高啊。”

荀攸摇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光武帝得天下的根基是南阳豪族和河北豪族,建朝后天子一直势弱,可没有人敢像昔日武帝一样再下《迁茂陵令》了。”

郭嘉摇了摇羽扇,眼神里隐隐有笑意:“家族的兴衰,看来公达和文若是尽数放下了。”

“倒也不必瞒你,豫州种种怕是你已经见识到了。”

两人默契地一同道:“陛下心思缜密,不允许任何世家一家独大。”

荀攸的手放在了杯盏上,敬完郭嘉后一饮而尽:“奉孝不必再试探我。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昔日灵帝在位,攸与叔父不过受到父亲的荫庇为一小吏,若不是陛下提拔,怕也是沦落到冯唐的境地。士为知己者死,攸和叔父愿意粉身碎骨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更何况只是区区家族势力?”

郭嘉举起酒杯:“公达之德,嘉远不及也。”

荀攸笑道:“你不是早就拒绝了家族的推荐,不然早就以孝廉之身来朝为官了。”

郭嘉玩世不恭地笑道:“公达真是高看我了,嘉不过是不想被那腐朽如枯木的郭家所连累罢了。”

荀攸对郭嘉的身世也是略知一二,知晓他最是不屑那些表面光鲜、内里藏污纳垢的世家大族,以前时常以放浪形骸来表达对庸人和佞幸当道的不满,举杯道:“不提这些,来,为我们志同道合干一杯。”

连续喝完几杯,郭嘉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他混不在意,继续为荀攸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