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是军师你说了算,你和张辽商议吧。”吕布哼了一声:“别忘记了,答应了他们的诉求,若是到时不履行,那损坏的可是朝廷的名声。”说罢,摔帘子走出了主帐。

张辽只得含笑解释:“先生请不要生气,奉先也是考虑到等接管了城池,陛下必然会派新的官吏来,这些人官位不保,必定会对朝廷心生怨怼。”

戏志才摇了摇扇子,笑道:“无妨,我以个人名义答应的他们,以我戏志某人的项上人头做保。只是,吕将军竟然在意起名声这东西来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张辽听了,就有些不畅快:“董贼在时,奉先虽然声名狼藉,但所作所为也是为了保护皇室和并州军,如今奉先抵御外敌、平叛内乱,已非当日之名了。”

“我非嘲讽,只是有些感慨吕将军行事束手束脚起来了。”

张辽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奉先从头开始,如今不过是校尉的职衔,心下意难平也是难免的。”自从平定了荆州,他现在已经升为了征南将军。而吕布是以庶人的身份来到益州参军的,虽然现在军衔的升级已是神速,但距离一方刺史还远。

戏志才不紧不慢道:“待打下益州,距离官复原职也就不远了。”

“希望如此吧。”张辽叹了一口气:“先生,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诸多要求,束手束脚入城,以后朝廷派来的官吏怕是耐他们不得。”

“对于这些后续投降的郡县,攻占他们的城池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重要的是要消耗掉他们的军备。”戏志才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无妨,他们的军队我们带走大半,带去讨伐刘焉的大本营。在当地安插上咱们的人,官吏也可以给他们远距离调换下,不过要费些功夫罢了。”他顿了顿:“天子要的并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益州,不是吗?”

运用温和的手段拿下益州其实颇为耗费功夫。直到两年多后,益州才完全被朝廷收复。戏志才正式出任益州刺史,在吕布和张辽两员猛将的坐镇下,戏志才带领一干新上任的太守、监察院长和大理寺长整顿豪强,在当地兴办科举,选拔人才。

初平四年,北方诸州发生旱灾。时任益州武都侯的吕布接到天子急诏,运送粮草到洛阳。

他带着五千运输粮草的兵卒踏上了回洛阳的路。陪伴在身边的,还有当初追随他入益州的五百骑并州精锐。

见大地干涸,百姓都在扒树皮吃,吕布心下担忧:“越往北走,灾情就越严重,恐怕再北方的地方生出了叛乱。”更令人忧虑的是,这些活不下去的人皆认为洛阳富庶,都一路扒着树皮、啃着草根要赶往洛阳。

亲卫曹性问:“听说洛阳城特别大,人口有百万,陛下还在洛阳城外修筑了新城,亦颇具规模。不知道能不能收容这些流民?”

旁边另一亲卫嗤笑道:“曹性你当都城是万能的吗?自古以来,哪有开城门放流民进都城的道理?一般的大城都不会放他们进去的,放进去必定生乱。”

曹性不服气地说:“我虽然没有去过洛阳。但听说天子宅心仁厚,朝廷日日在洛阳当街施粥,还有医官免费为百姓看病,说不定会准了呢。”

吕布摇摇头:“即使洛阳城外修筑的新城已颇具规模,但决计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不会开门将他们尽数放进去的。”不仅是能住多少人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一口气涌入这么多张饥饿的嘴,必定无法满足。而人一旦饿狠了,穷怕了,看到别人活得好好的,能做出来什么危险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吕布心下思忖:莫不是洛阳已经有生乱的兆头?天子才要自己亲自押送粮草进京么?

洛阳。

这次大旱让朝中人心动荡,有主张要祭天的、有主张要陛下下罪己诏的,还有甚者,要求活人祭祀水神。

刘协烦不胜烦,他知道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一律不予以批准。

汉朝末年,正好是中国从温暖湿润期转为寒冷期的转变时候。正是因为气候转变期,三国末年才经常有极端的气候,亦因此催生了几场大的瘟疫。

这次大旱牵涉北方的多个郡县。司隶州和豫州因为这些年的广修水利努力下,修筑了不少的水库、还有众多的水车汲水,旱灾的影响相对小一些。

在前两年,在刘协的执意推广下,这两州的国有经营单位种植了不少板栗、柿子、枣树等比较耐旱的果树。而且每年刘协都派出兵卒在这两州打深井,就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其他的鞭长莫及的州郡,有些太守和刺史兴修水利做得敷衍了事,如今弊端皆暴露了出来。青州、兖州和并州的太原郡是旱情严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