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叠子喜温喜光,最适宜种在西北,你也不要去勉强荀攸,他也不容易。”
见吕布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刘协笑了笑:“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种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咱们随随便便下这种命令,底下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扭曲了去,若是侵占了百姓的良田,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好吧。”吕布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爽地嘟囔了一句:“粮食也比不过,贸易也不行,种啥作物都不如别的州,我要是荀攸,简直丢脸死了。”
刘协失笑:“不要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好吗?到哪都要讲究一个因地制宜的道理,换个角度想,并州如今综合实力不错,发展的也快,不就是最大的好事吗?”
“嗯,”吕布点点头,摸了摸刘协的小手:“手都冰了,不要站在窗边了,我让他们把暖炉和炭盆拿过来。”
“给小衍也送一份儿,小孩子更要怕冷些。”刘协回握了一下,顿了顿:“今年想必更冷,得让宫人们给他做一件更厚的羽绒服。”
“倒也不必太担心,他自习武后成天热得像个小炉子似的,这宫里可没有人比你更怕冷了。”吕布笑道:“晚上我去检查他的武课,到时候我会吩咐下去的。”
因为动了将刘衍立为太子的念头,刘协和吕布对刘衍越发上心起来。尤其是吕布,培养刘衍热情度比刘协还要高,自从刘协将这念头透露给他,表示绝对不会和其他女人有染后,他就三天两头去出抽查刘衍的功课,唯恐这根苗子长歪了,刘协还要再发愁生个正统的继承人出来。
但不论吕布心情如何迫切,现在立刘衍为太子未免太名不正言不顺,刘协风华正茂,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法留下王孙后代的样子。若是现在就立储君,固然能堵住立后的悠悠众口,但恐又要滋生别的流言。
念及此,吕布不由叹了口气:“要是刘衍天赋异禀就好了,要么出口成章,要么骑射惊人,只要有一点突出就好了。”偏偏文武在名师的指导下都表现得十分中庸,让他觉得十分担忧。
“放心吧,他不是那种驽钝的人。”刘协拍了拍吕布的手,笃定地说。那小子不过是藏拙而已,当初他也是差点被蒙蔽了过去,直到一次刘衍高烧不退,夜里刘协去探望时碰巧听到他的梦话,方才知道刘衍居然也是被穿了。
不过刘协无意戳穿,既然生在帝王家,两人之间就不再是简单的老乡关系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倒不如化为“老乡坑老乡,两眼泪汪汪。”
那一夜后,刘协迅速想到了一系列考察和磨砺刘衍的法子,几次三番测试了刘衍的心性后,十分满意,这孩子不骄不躁,心地善良,是个十分有条理和原则的工科男。刘协安排了诸葛亮和吕布当他的文武老师,就指望着他早日成长起来让自己能安心退休。
刘衍哪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这么戳破了,还在兢兢业业扮演一个驽钝的世子角色,唯恐刘协为了未来的皇嗣将自己咔嚓了免除后患。至于认老乡念头,这个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断了,踏着遍地血腥登上皇位并统一天下的男人,不用想都知道不再是现代人的思维了,他哪敢上前相认啊。只能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装作不认识对方发明的阿拉伯数字和各种新式名词,扮演着小孩子的角色。
“再者,若是高调行事,刘衍就像是一名鲜明的旗帜,所有反对我政令的人都会自发地聚集到他身边去,对这孩子而言,也绝对不是好事。”刘协拍了拍吕布的手:“他的驽钝正好最好的保护色呢。”
吕布略思索了下,皱了皱眉:“你说他是故意学不好?”
随即摇了摇头:“他才几岁,再者又没有人教他,怎么可能?”
估计两辈子加起来比你年纪还大……刘协并不拆穿,借尸还魂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些,只说:“你注意下诸葛亮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若是草包,即使有我的强制下诏,诸葛亮也懒得理会他的。”
自从刘协和诸葛亮说了蒸汽机的想法后,诸葛亮一直在钻研这方面的东西,就连设计图都随身携带着,时不时拿出来勾勾画画,唯恐错过了一丝的灵感。然而在这百忙中,他见刘衍的次数不见丝毫减少,刘协猜他是在刘衍得到了些许启发。
晚上刘协召集布衣卫的高层开了个会,这几年随着大权在握,刘协终于有了底气学汉武帝迁全国豪强至京城的新区,再次强势打压地方豪强气焰,迁徙令已经撰写好,他亲自做了动员大会,强调了本次行动的利国利民,鼓励大家不畏困难,并警示众人被豪强贿赂和蒙蔽的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