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渐渐长大了,身边的女官告诉她,说妇人的第一要务是替丈夫开枝散叶,其次是打理内宅。她的父亲是天子,更需要充实后宫。
杜后未能诞下皇子,这在许多人眼中便已是她的无能了,若跋扈善妒,简直是罪不可恕——不过这些话并没有谁敢直接了当的在嘉禾耳边说出口。
女官们只是用相对委婉都语气,一遍遍的教育年幼的公主,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的不可取,以及这世上没有比丈夫的血脉延续更重要。即便你是公主你也要忍要让要贤,要能够包容你丈夫的一切,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给你抱回来两三个庶子庶女,你也要欢欢喜喜的将这些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视若己出。
嘉禾:……
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她郁闷呢?
嘉禾也不知道女官们的教导是不是对的,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书上也都这么说,那,姑且便当它们是对的吧。
但即便是对的,这些教条嘉禾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打算遵循。毕竟她本就不是一个多么规矩安分的姑娘,违背师长的事情她早就不知做了多少回了。
“爹爹果真去了万寿亭?”嘉禾站起身,此时宫女们也差不多为她绾好了头发。
“是。”
嘉禾点头,提足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去见爹爹吧。”
“可贤妃……”仍有宫女还在犹豫中,然而这时嘉禾已经直接走出了门。
她就是要在贤妃和她父亲相会的时候去扰乱他们。
虽然知道父亲没有错,可她就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不想看那些年轻美丽的女子们张狂的样子。
万寿亭距坤宁宫有一段的距离,嘉禾是乘肩舆去的,一路上都显得十分心神不宁。
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毕竟她此刻正襟危坐的姿态和从前没有区别,只有走在他身侧的苏徽注意到她烦躁的掐紧了手掌。
青春期的少女果然情绪不大稳定。
他下一篇论文是不是可以考虑从青少年心理学角度出发分析惠敏帝的成长经历?他出神的思考着。
“云乔。”肩舆上的嘉禾小声的唤了他一句。
“在。”他立马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