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自己脸上摸了一圈,手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他又看向嘉禾,见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才明白自己是又被他作弄了。
他只能感慨青少年就是青少年,不管是哪个时代的青少年,果然都是这样欠揍的让人头疼。但他倒是并不生气,反而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笑起来的嘉禾比起数百年后博物馆里的那个全息投影要好看。苏徽每次去博物馆,都能看到那个根据夏文宗遗骨复原出来的影像,二十三世纪的技术高超,那个立体投影除了不能触碰之外与活人没有任何分别,甚至会动、会做表情、会有智能化的应答。
可投影与活生生的嘉禾相比起来,终究还是差远了。
“昆首辅求见。”午后的宁和就在这时被门外传来的通报声打断。
“让他进来吧。”嘉禾收敛了在苏徽面前时那种轻松恣意,淡淡的对着门后开口。
“云微,你出去。”在昆子熙走进殿内的时候,嘉禾又突然对苏徽说道。
昆子熙往日里总是一副慈蔼和善的面孔,又好像是寺庙之中万事不管的泥塑佛陀,然而今日他踏入御书房的时候,就连一旁侍奉茶水的小宫女都能感觉到几分不对劲。
“你们也都出去。”紧接着嘉禾又对殿内其余的人一起下了命令。
见昆子熙这样的外臣,照理来说嘉禾身边是该留人侍奉的,更何况昆子熙还是内阁首辅,御书房内怎么都该留两个女史把他和帝王之前的谈话记载下来,传颂后世。
但嘉禾在乾清宫内的威严无人敢于质疑,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包括女史在内的数十人一起打发出去,也没有人敢说不字。
只消片刻,宫人们有序退出,御书房中只剩下了昆子熙与嘉禾。君臣二人都不是蠢人,猜得到现在对方心中的想法。
但嘉禾还是问:“昆老今日休沐,前来御书房见朕,是有什么要说与朕的么?”
“臣学识浅薄,却也蒙陛下与太后的厚爱,得以忝居帝师之列,为陛下答疑解惑。”
“那么,昆老今日来,是为朕讲课的?”
“是。”
“讲什么?《大学》还是《中庸》?”
“讲为帝之道。”这几个字落地铿锵有力,也只有昆子熙这样历经好几朝,官至绝顶的国之重臣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嘉禾坐直身子,颔首示意昆子熙可以开始。
“从始皇帝至今,历朝历代出过的帝王多不胜数,每个皇帝登基时所面临的朝局都各有不同,其实从来就没有一份可以通用的金科玉律,教会皇帝该如何做皇帝。然而陛下您现今的境况,倒是让臣想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