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些蒙了女皇青眼的人,令兄长是真的敢杀么?”苏徽问。
赵游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绷紧面孔一言不发。
“自我到宣府之后,这是第几次被令兄针对了?”走出牢门后,苏徽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同赵游舟抱怨:“他对我刻毒的就像是见到了丈夫外室的主妇。”
赵游翼恨不得回身捂住这少年的嘴,还没走出锦衣卫大牢呢,他就敢如此编排赵游舟,真不要命了!
平日里赵游翼对堂兄许多行径并不认同,可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该辩解的时候,赵游翼当然还是要为他争辩几句,“阿兄忠心于陛下,只是护卫陛下的手段过激了一些。”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么?”苏徽忍不住问道。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见过年纪更小一些的赵氏兄弟,在他模糊的印象里,那应当是两个看起来谦和乖巧的男孩。
“我不知道。”赵游翼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知道?那不是你兄长么?”苏徽疑心赵游翼是在唬他。
“只是堂兄罢了。”说话间他们走到了牢房外,北方春日的天穹,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拂过的风并不温柔,凛冽如刀,夹杂着些许尘沙。
“我的出身,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一向脾气温和的小赵大人,话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衿傲。
“知道,京都赵氏之后,曾经吏部尚书赵崎的孙儿、太.祖贤妃的侄子。”
赵游翼对这个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宋国公的孙辈,倒也有几分见识。我赵氏一族,自前朝时便是灼然大姓,族中出过进士无数,先祖曾有数名位极人臣。整个家族如同一棵参天古木,枝叶繁茂,我和游舟在童年时,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我仅仅是同母的兄弟便有三人,同父的七人,未出五服的共计……”
“打住打住!”苏徽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了,“我对你们赵家的族谱不感兴趣,不用背给我听。我知道你和赵游舟不熟了。”
赵游翼叹了口气,“只可惜族中那么多的人,几乎全都死了。树木抽枝数百年,烈火毁之仅一瞬。流放至海南的时候,我身边剩下的兄弟已经不多了,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太过蠢钝,祖父便只将我与游舟唤到跟前,让我们今后互相扶持,找机会重振家族。我也是直到那时,才和游舟第一次有正式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