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烦闷的穿行在一重又一重的殿堂,也不知道要找什么,直到她忽然撞见了苏徽。
苏徽坐在一扇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感慨说:“无论过去多少年,月亮也还是没有多少的变化呢。”
嘉禾也说不上来那一刻涌上她心头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满心的疲惫。
如果苏徽就是云乔和云微,那么他就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见证了她从公主一点点变为皇帝的人。
“陛下看起来很累。”他说,又笑了笑,“也是,怎么可能不累啊。”
“你有什么办法帮朕吗?”
“累了就休息吧。”苏徽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嘉禾微微一愣,但也不能否认,的确就该这样。
苏徽侧过身抱住了她——嘉禾从未和一个异性如此亲近过,她僵硬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一个拥抱之中不包含龌龊肮脏的意味,而是一种安抚。她靠在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他们聊了差不多一个晚上,大多数时候都是苏徽在说话,而嘉禾放松身心的听着。苏徽和她说起了他的家世和童年,以及他所成长的那个社会,偶尔会忽然停下按住自己的额角,但很快又会摇头,说没什么。
那时候嘉禾就有预感,他要离开了。
虽然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说离别,可他们之间确分明充斥着怅然的氛围。后来她渐渐的听不清他都说了些什么了,她的确是太累了,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寝殿,苏徽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再见过他。嘉禾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下一次相遇,他又会是怎样的身份。
首都国立博物馆,夏朝展区。
苏徽站在玻璃后,看着那具经由特殊材料支撑着“站起”来的白骨。
从端陵之中发掘出的夏文宗骸骨因为完整度较高的缘故,算是首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最初被考古工作人员修复并凭借完毕之后,曾经吸引了不知多少人来博物馆参观,几年过去热度渐渐淡了,也就被大众所遗忘,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博物馆更显冷清,玻璃展柜前,就站着苏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