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蟾听了,心下欢喜,于是更加卖力迎合起来。

可就在两个人干柴烈火起劲时,门被嘣的一声打开,薛蟠本能地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夏金桂满腔冒火,两手撑腰站在房门口,随后跟进来的丫头英子见一丝不挂的薛蟠和宝蟾,竟然相拥正在床边纠缠,吓得忙捂了眼睛跑开。

和以往不同的是,夏金桂这次用力推开门,见薛蟠和宝蟾竟然白天这样一丝不挂相拥,虽然两眼冒火,却并没有大喊大叫,只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两个人一脸的紧张和窘困。

薛蟠呆了好一会,只好先放开宝蟾,抖索着去拿衣服迅速披上。只见夏金桂走过来,薛蟠以为夏金桂要打宝蟾,忙推了一下宝蟾,宝蟾很快用被子盖住自己,才发现衣服都丢在地上,只好拥住被子,一身打抖。薛蟠忙捡起地上宝蟾的衣服,丢给宝蟾,结结巴巴对金桂道:“姐姐,今天在外面喝了点酒,所以——”

薛蟠见夏金桂此时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拿起床上摆着的那本西洋图,翻了一下,冷笑着对薛蟠道:“原来爷的兴致都在这里了,我说为什么你在我那里就是死猪一样呢。”

薛蟠此时突然脑袋一转,上前扶住金桂,讨好地笑道:“姐姐莫生气。你别怪我和宝蟾这样,我可都是听了姐姐的话才这样的。这西洋画是我今天刚从外面得来,姐姐不是说夫妻两个努力才会生孩子?外面都说这个是最好的,人家只从西洋带回几本,我好不容易得了这一本。本来今天回来想和姐姐试,谁知道我刚才回来时姐姐还没有回来,所以就想和宝蟾试用一下,可巧姐姐就回来了。”

夏金桂气愤地说道:“死胖子,宝蟾是我给你的,可是我已经说清楚了,等我有了身子,就让她好好陪你。我且问你们,你们今天是第一次这样偷偷摸摸,还是经常这样?”

薛蟠忙道:“姐姐,这肯定第一次。你看我这段时间都在你屋子睡,白天要去铺子里,我就是想这样也没有空是不是?”

夏金桂看了看裹着被子,还在抖索着穿衣服的宝蟾,冷笑道:“宝蟾,你是跟着我来的,我看你伶俐不错,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挖墙脚的狐狸精。你说,你和爷这是第几次这样?”

宝蟾忙道:“奶奶,我知道错了,这真是第一次。我告诉过大爷,不可以对不起奶奶,可是大爷说就这一次。我本来在外面洗头的,不信你看外面我洗头的东西都还在!”

夏金桂刚才进屋子时已经看到了洗头用的物件,有些半信半疑道:“好,我就信你们这一次!不过宝蟾我告诉你,若是我查到你们常背着我这样,我就立刻把你卖到青楼去!”

夏金桂说罢,拿了那本西洋图,走了出去。

等薛蟠收拾好走出院子,只见夏金桂站在院子里,将那西洋图一张一张撕下,然后又一张一张撕得粉碎,让纸屑飘得一院子都是。

此时庆儿和英子站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吭。

到吃晚饭时,薛姨妈才知道夏金桂今日已经发现薛蟠和宝蟾在屋子一事,但是见夏金桂并没有闹,倒觉得惊奇,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夏金桂看宝蟾是自己丫头的份上才不计较。

次日早上,一家子正坐着吃饭,宝蟾也不敢怠慢,站在一边伺候。当同喜端上一大碗鱼汤时,站在桌子边上的宝蟾突然掩口,跑向门边,呕吐不已。

薛姨妈是过来人,忙叫庆儿去请大夫。

夏金桂见薛姨妈竟然这么关心宝蟾,心里很不痛快,想去昨天的事情,心里顿生怒气,但见薛蟠坐在那里继续吃饭,没有吭声,并没有关心宝蟾的话,也就强忍火气,匆匆将饭吃完。

英子知道此时夏金桂心里肯定不痛快,忙给夏金桂倒了一杯茶,夏金桂坐在一旁,只管喝闷茶。

不一会儿,只见庆儿已经带了大夫回来。

此时宝蟾被同喜扶坐在椅子上,大夫看了一下宝蟾,知道不过是个丫头,或许是个不得人的小妾。于是给宝蟾把了脉,笑对薛姨妈道:“恭喜老夫人了,这个小夫人是有喜了。”

薛姨妈听了大喜,忙近前问道:“果真?有多久了?”

那大夫道:“已经快两个二个月了。”

薛姨妈听了,喜上心头,又问了好些孕妇应当注意的事情,让大夫开了方子,还叫同喜包了个大红包给大夫,依旧叫庆儿送大夫出去。

薛姨妈因为听说宝蟾有喜,一时也忘了一直不敢吭声的薛蟠,还有怒火正在胸中焚烧的夏金桂。

送走大夫,薛姨妈让同喜扶宝蟾回屋子歇息,英子正在收拾饭桌上的盘碗菜肴。因为厅中没有一个人说话,薛姨妈这才注意到夏金桂一脸怒气坐在一边,于是忙笑对金桂道:“金桂,宝蟾虽然是丫头,如今有了身子,就让她好好歇息吧。你也别生气,这孩子的嫡母还是你。无论宝蟾早生还是晚生,生几个,你和蟠儿生的孩子,永远排在宝蟾孩子的前头,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