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见凤姐来了脾气,只好坐下。
一时主仆两个吃了饭,见贾琏并没有起来,平儿收拾了碗筷,凤姐进屋子,却见贾琏突然从屋子里起来,披了衣服似乎出去,叫平儿丰儿倒水洗脸。
凤姐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二爷如今是朝廷官员,现在连我都不配和二爷说话,何况是我的丫头!二爷叫丰儿伺候可以,平儿是我的丫头,当心委屈了二爷这样的朝廷命官。”
贾琏看了看凤姐,也冷笑道:“我是性情众人,想说什么做什么也不想遮掩。不像你这么精明能干,就是要了别人的命,人家到了阴曹地府做了鬼魂,都还在感谢你这个奶奶的贤明!我现在就要平儿伺候,你想怎么样?”
贾琏说罢,故意大声叫道:“平儿,端水我洗脸!”
凤姐听了,气得几乎打抖。但一向心高气强的她,此时又能怎么样呢,只好摔下帘子,气愤愤进屋子。
贾琏洗了脸,又让平儿重新热了饭菜,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吃饭。
平儿见贾琏一直阴着脸,也不敢走开。
贾琏吃完饭,平儿收拾好,见贾琏只管坐在那里发呆,忙给贾琏倒了一杯茶,贾琏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依旧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贾琏知道此时贾母听在睡午觉,于是又去自己书房躺下。这几天来,所有对凤姐的怨恨已经化为愤怒,不要说凤姐眼下还有平儿和秋桐两个美貌的妾室,就是没有,想起兴儿告知事情,依旧忍无可忍。好在现在王子腾已经告老还乡离开京城,有这么事情,应当要解决已经不难。
拿定主意,贾琏躺了一会,估计贾母已经起来,于是收拾了一下装束,带了兴儿就来到贾母处。
兴儿知道凤姐厉害,但在长安县,因为云光的事情,来旺儿忍不住把李守备一事情说了,于是兴儿也不再瞒贾琏,两个人都一一说了出家凤姐的厉害之处,当时就把贾琏惊得几乎呆了。
看贾琏已经拿定主意,所以兴儿胆子也就大了些,一直随着贾琏。凤姐从去年自己生病开始,婆婆邢夫人常对凤姐没有好脸色,而探春管家后,发现家中银钱早已经入不敷出,贾母和王夫人都已经开始不放心凤姐,这样一来,现在凤姐在贾府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贾琏带了兴儿来到贾母处,见王夫人也在,忙上前给贾母王夫人见过礼。
贾母道:“琏儿,你今天一回来,匆匆忙忙的,究竟有什么事情?”
贾琏听了,忙跪下道:“老太太,太太,琏儿正有一件很急的事想告诉你们,想听听你们的主意,请让她们都下去我才敢说。”
贾母王夫人家贾琏说得认真,忙问道:“什么事情?”
贾琏看着侯在贾母和王夫人一旁的几个丫头,没有说话。
贾母于是对鸳鸯道:“鸳鸯,你带她们都下去!把门带上!”
鸳鸯听了,忙答应,带了所有丫头出去,并带上门。
贾琏见众人已经出去,门也关了,跪着近前贾母道:“老太太,太太,我今天心急如焚地赶回来,是有一件大事情告知!要不只怕我们府里大祸临头都没有人知道根由!”
贾母王夫人听了,齐声大惊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贾琏于是把凤姐以自己名义干涉李守备公子婚事至人家破人亡,还受贿赂三千两银子,故意出钱指使已经和尤二姐退亲的张华去都察院告自己等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贾母王夫人是目瞪口呆。
贾琏见贾母和王夫人不大相信自己的话,又说道:“老太太,太太,如今云光已经削职为民,遣回原籍,在京城的家产和店铺也已经全部充公。我还听说,为了云光的事情,西宁王微服来过平安州,四皇子也就是北静少王爷带人也去过平安州,太子也派人去过平安州,可见对云光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查实。我不知道我们府上他们有没有查,我们府上会不会受连累?因为我大老爷和云光交好的事情,在平安州和京城,应当很多人都知道。若不是我在长安县和同僚谈论起云光的事情,只怕我死到临头也不会知道有过这样的事情!”
贾琏见贾母和王夫人听得只管发呆,半天没有一句话,于是又说道:“老太太,太太,这么些天为了这件事情,我坐卧不安。我想皇上太子若没有查清楚,云光就不会出事,若已经查清楚,只怕皇上已经知道我们府上与云光的事,所以我来讨老太太和太太的主意。”
贾母想了想,叹气道:“凤丫头会吃醋,为人厉害些,得罪的人不少,我都知道。但是琏儿,你说她常以你的名义私通外官,叫人去找云光,瞒着我们去都察院,我还真不信她有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