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的寡婶看到李纨这样忙忙地来存放东西,有些疑惑,却不好问。李纨知道寡婶的疑惑,滴泪对寡婶道:“婶子,你知道我是薄命之人,夫君走时,兰儿还不到五岁。如今我父母已经去世,京城也只有婶子你是我最亲的人。兰儿已经十五岁,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平稳,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只希望看在我孤儿寡母的份上,帮我一把。我暂时将东西留在婶子这里,若以后不好,这些就是我和兰儿今后唯一的依靠;若我兰儿成家前府里没有什么事情,到时我再带这些东西进去,只求婶子帮我。”

李婶听了,心里也黯然。因为知道李纨不到二十岁就守寡,虽然不知道李纨为什么突然这样托付自己,却很爽快答应道:“你只管放心,你叫我一声婶子,如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我若不帮你,哪对得起你叔父!”

却说此时的皇宫凤藻宫,李宫娥已经搬进来,元春让她住在抱琴隔壁屋子,也紧连着元春寝宫。太医每天给元春请脉,说再过半个月,元春可能就会生产。眼下已经是十一月初八,所以水若阳让宫里的接生嬷嬷,从十一月十五日起就搬到凤藻宫去。

新搬来的李宫娥十分勤快,对元春也十分尽心,常和抱琴元春说,贤德妃娘娘就是自己在宫中唯一的恩人,所以元春对李宫娥也无话不谈。

黄昏时候,水若阳来到凤藻宫,见屋檐下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年轻宫女正在捣药。抱琴见了水若阳进来,忙上前见礼。那宫女听了,忙放下手中东西也上前见礼道:“奴婢李宫人见过皇上!”

水若阳看了一下这个正跪下低头给自己行礼的李宫人,忙道:“你就是李宫娥?起来吧。”

李宫人忙道:“多谢皇上!”说罢起身,看了一下水若阳,依旧转身去捣药。

水若阳在那个宫女抬头的一刹那,眼前不由一亮:这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有如水泽水溶的生母当年的绝美容貌,只是脸上那股超尘的清冷有如寒冰,似乎又像妙玉和黛玉。

元春见水若阳只管看着李宫娥发呆,心里也明白了几份,于是忙对抱琴道:“抱琴,你去捣药,让李宫娥进来伺候。”

抱琴听了,忙过去叫李宫娥。

元春扶着水若阳进了屋子,笑道:“皇上,你不知道李宫娥,她虽然是个司药的宫女,不但长的漂亮,什么事都会做,而且做得十分细心。她还下一手好棋,臣妾都没有赢过她呢。”

水若阳今天来这里时时,想到一大叠检举贾府的奏折,心里本不痛快,但想到元春肚子里快临盘的孩子,还是过来看看。现在看到元春完全不知情的热情,也只好淡笑道:“那爱妃就是李宫娥的伯乐了。既然这样,朕好久没有下棋了,就让李宫娥陪朕下一局,让朕看看这个宫里隐藏的下棋高手!”

此时李宫娥刚好进来,元春笑道:“如冰,你过来,皇上想下棋,你陪皇上下一局。”

李如冰上前给水若阳元春和戴权倒了茶,然后摆棋,淡淡地对水若阳道:“皇上,奴婢虽然会下棋,但并不精通,一会下得不好,皇上可别见怪!”

水若阳见李如冰虽然没有笑容,却很平静大度,没有一丝紧张,倒让水若阳更加刮目相看。

水若阳坐下,对站着的李如冰道:“坐下吧,你是女子,你先下!”

李如冰听了,也不推脱,先下了一子。

元春见水若阳不时细打量李如冰,忙起身道:“皇上安心下棋,臣妾到院子里略走动一下。”

水若阳也不抬头道:“那爱妃小心些。”

元春转身对几个侯在外面的宫女道:“你们去把旁边的那个大屋子好好收拾一下,也许皇上要这里歇息呢。”

那几个宫女听了,自然遵命,都一起去忙碌。

这边水若阳下了好一会棋,才知道这个叫李如冰的宫女确实不简单,棋艺似乎还在黛玉妙玉之上,不由问道:“不知道李姑娘的棋艺师承何人?”

李如冰平静答道:“奴才小时候是父兄教导,后来是师父传授。”

水若阳又道:“想必你的父兄和师父都不简单,不知道李姑娘是那里人?”

李如冰道:“回皇上,进宫前奴婢是河南人。”

水若阳听了,不由停下手中的棋子,看着李如冰问道:“难道李姑娘还在几个地方住过?”

李如冰道:“回皇上,因为奴婢家庭变故,被迫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后来随师父到处漂泊长大,在河南呆的时间长些。奴婢进宫,也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收留教养之恩情。”

水若阳听了,更是惊讶问道:“你进宫竟然是为了报恩?那你师父为什么让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