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很自然很亲切地叫自己“丫头”!
李如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水若阳,眼里慢慢闪动着泪花,情不自禁说道:“皇上,你是一个好人,你这样很像奴婢的父亲,又像奴婢的哥哥,虽然他们现在的样子我都已经模糊。皇上愿意叫奴婢丫头,奴婢觉得就像听到家人的声音一般。奴婢现在告诉皇上,奴婢不要皇上任何承诺,愿意陪着皇上!如果皇上认为奴婢的模样有些像先皇后,皇上就当奴婢是一个像先皇后的宫女就可以!”
水若阳听了,心情大好,忙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李如冰额上的一缕头发,微笑道:“丫头,朕看你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我们先去沐浴,一会儿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李如冰羞红脸轻声道:“那奴婢先伺候皇上沐浴吧?”
水若阳听了,依旧牵起李如冰的手道:“丫头,朕沐浴不用你伺候,不过,现在我们一起过去,他们应当准备好热水了!”
当只隔了一层幔帐的那边响起哗哗的水声时,浸泡的浴桶中的李如冰闭着眼睛,似乎又回到六年前的情景。
“冰儿,你父亲来了,说有要事要对你说,快随师父出去吧!”
十三岁的李冰正在青云观的后院练剑,只见师父岳平霜进来对自己喊道。
李冰心里一阵惊喜,快过年了,父亲一定是来给师父和自己送过年的东西来的,要不,就是来告诉自己哥哥要娶嫂子的事情?
岳平霜今年四十多岁,因为李冰是长安县李守备的女儿,两年前因为李冰一直生病,请了好些郎中,吃过不知道多少药,总不见好。有个道人对李守备的母亲说,李冰要到寺院或道观静修五年,自然一切病除。而李守备的夫人因为多次来过青云观进香,认识观主岳平霜,知道这个岳观主为人忠厚仁善,且会武艺,于是将自己十一岁的女儿送在这里静养,每年还送来不少香烛钱。
听到说父亲来了,李冰忙停下舞剑,整了整衣服,随了师父出来。
当李冰兴冲冲地随了师父出来见自己的父亲时,顿时给眼前见到的父亲惊呆了:父亲李守备一身素服,背着一个很简单的包袱,不仅满脸风霜,原先的满头青丝,已经有了很多白发,且和胡须一样,很是凌乱。明明还要一年才到四十岁,可现在这个曾经长得魁梧高大的父亲,就如一个五十多岁历经沧桑的老人!
“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哥哥没有来?娘呢?怎么娘也没有来?是不是奶奶病了?”
李冰此时看到这样的父亲,不由急忙问道。
李守备拉住李冰的手,看着岳平霜道:“师父,我们进去说话!”
岳平霜看到李守备形貌神态的巨大变化,也满是疑惑,忙将李守备引进屋子,亲自给李守备倒了茶,然后问道:“李老爷有事,不妨直说!”
李守备听了,突然放下包袱,单腿跪在岳平霜的面前,滴泪道:“岳师父,承蒙这两年你帮我照看小女,李某感恩不尽。可是今天,李某还想请岳师父,帮我继续照看我的冰儿。她是我李家唯一的血脉,希望岳师父能帮我将她抚养长大,让她以后好好过日子,李某来生愿做牛马报答师父大恩!”
岳平霜见李守备如此,猜想到李家定遭有飞来横祸。因为李冰明显还有一个已经订婚的哥哥李波,怎么可能李冰是“李家唯一的血脉”?
见李守备一个大男人滴泪,又是如此的形貌状态,岳平霜本是侠义仁善之人,忙双手扶起李守备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岳某是一个出家人,与冰儿这孩子也算有缘,我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只管放心。”
李冰此时也拉住李守备的手,感受到了一切太不寻常,虽然还没有听清楚“唯一的血脉”的含义,依旧看着自己的父亲急问道:“爹,家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呀,爹?”
李守备拉过李冰,看着李冰道:“冰儿,你记住,以后好好听岳师父的话,好好学本领,好好做人。爹要去很远的地方赴任,你奶奶你娘,还有你的哥哥嫂子,都要去。他们已经先坐车走了,爹是来向你告别的。等爹到了新上任的地方,爹会给你和岳师父来信。你一定要好好的,记住爹说的话,好不好?”
李冰半信半疑问道:“爹,你真要去其他地方赴任呀?你没有骗我吧?”
李守备道:“冰儿,你记住爹的话,以后好好听岳师父的话。等你满了十五岁,爹一定来接你去爹新上任的地方!”
李守备说罢,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李冰道:“冰儿,这包袱里有爹和娘给你准备的这几年生活用度,需要什么让岳师父帮你买。你记住,这长安县我们的宅子,爹已经卖了,你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了,就随师父好好静养!你先去练武吧,爹还有些话和你岳师父说,一会儿爹走时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