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道:“柳大哥如此豪情,张俊感谢在心。柳大哥,你说哪天去你家,就哪天去,只要见了彩屏姑娘,她如真不嫌弃我,我定不负她!”

柳湘莲听了大喜道:“张俊你放心,少王爷说了,你们三兄弟的婚事,包在我们身上,先一个一个来。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去刑部,明天怎么样?”

张俊也喜道:“好,就明天去你府上!我也想看看一身传奇的柳嫂子!”

因为和冯紫英约好要去刑部,所以午后训练了一个多时辰后,柳湘莲和冯唐告假,提前回到皇城。

当柳湘莲来到冯府时,冯紫英已经在府上等候。柳湘莲想起还没有见过冯紫英的孩子,不由笑道:“我妹子问过几次,说好想看看妙公主和你的大公子,不如今日抱出来我看看。”

冯紫英听了笑道:“湘莲你不知道,小孩子一出生,就比我们巴掌大一点,可是一天一个样,我那儿子无论谁抱,都会一直睁开眼睛仔细看人,还不到十天呢。”

冯紫英说罢,进了屋子,一会儿果真抱着孩子出来给柳湘莲看,柳湘莲近前一看,只见那个孩子直睁大眼睛看着柳湘莲。

柳湘莲笑道:“紫英,你这儿子的眼睛好漂亮,一点不怕生,可取了名字?”

冯紫英笑道:“已经由皇上赐了名字,说叫应麒,下次若添了弟弟,就叫应麟。”

柳湘莲笑道:“皇上这么开心,连这孩子弟弟的名字都取好了?”

冯紫英笑道:“我倒希望下次妙玉给我生个女儿,到时我教他们兄妹一起学武骑马去!”

冯紫英说罢,将孩子递给身边的奶娘,然后和柳湘莲出来,并骑往刑部大牢而去。

当冯紫英和柳湘莲出现在贾珍父子面前时,贾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自从进了刑部大牢,除了宝玉来赎人看视过,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过。

想想当初自己还是宁国府世袭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故交朋友一大片。可是一旦落为阶下囚,再无人过问。监牢中,除了父子相望,看四壁小窗还有身下栖身的稻草铺,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也许从没有过这样的空闲,贾珍开始回思自己懂事起的一切,似乎也慢慢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愿意去玄真观出家为道,却不远做堂堂的世袭;也明白了自己的胞妹惜春,为什么常嬉笑着说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名利荣华富贵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因为来得太容易,所以去得必定快。

柳湘莲递过一大包东西,平静说道:“这些是一些御寒的衣物吃食,就是我刚才在街上买的,你们也别嫌弃。”

贾珍看了一下冯紫英,又看了一下柳湘莲,滴泪道:“事情已经这样,我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两位兄弟来看我,我贾珍很感激。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两位兄弟帮一个忙。我妹子今年春不见了,我找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道观寺庙也去找过,再不见她。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我血浓于水的一母同胞,我是个罪人,于家于国,都百身莫赎己罪。可是我妹子是干干净净的,当初她劝过我,可我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必她就是因为这样才冷心走了。柳兄弟出过家,若有这样的熟人,还望帮我打探一下我妹妹。冯兄弟,你是妙玉公主的驸马,原先我妹妹最喜欢和妙玉公主一起,若我妹妹会来你府上,还请你们收留她,求皇上一个恩典,所有罪孽是我们父子引起,不干我妹妹任何事情,况且她早已经离开我们府上。”

冯紫英和柳湘莲听了,心里也一阵黯然,忙点头答应。

贾珍见二人答应,很感激地说道:“你们放心,我犯下的罪孽,我不会争辩,该处什么罪我决无怨恨。”

从刑部大牢出来,柳湘莲叹道:“看不出贾珍对自己的妹子倒情深意重。”

冯紫英点头道:“确实是。应当说,贾珍作为阶下囚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我想他今天走到这一步,应当与他从年轻时起没有人管教有关,偏家里又是富贵人家,所以变成了这样。”

柳湘莲又把准备将彩屏说与张俊一事说了,冯紫英笑道:“彩屏如此忠义,确实配得上张俊这样的英雄好汉,我们只等喝喜酒便是了。你放心,至于给张俊置办宅子一事,我让铺子里的人帮你们打听,有消息我告诉你们。”

柳湘莲听了喜道:“那就有劳冯兄了。这些天除了晚上,我都在京西军营,实在没有空去打探这事情。”

冯紫英笑道:“也说不上劳,我家铺子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是顺风耳似的,办起事情来很不错,当初要不是他们,我和少王爷哪有这么快娶上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