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道:“老太太说得对,要是林姑娘能去你们的新宅子上看你们,谁还敢小瞧你们?做人就是要争一口气,林姑娘已经帮了这么多,现在你们有了新宅子,还有祭田,那就要学会正经好好料理,不能只靠别人接济,省得被人小看。”
贾母点头道:“还是老亲家懂得多。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不是只会享富贵耐不住贫穷的。琥珀,平儿,秋桐,你们以后多做些针线,孩子让巧姐儿看着,我和大太太眼花做不了什么,看孩子还是可以的。”
却说此时的皇宫承德殿,冯紫英正在向水若阳回报,说金陵王熙凤已经押回京城。又说这个王熙凤果然不同寻常,对所有的罪责全部承认,且当堂画押。
水若阳听了道:“一个不通文墨的妇道人家,竟然敢做这些事情,也罢,念她是个女人,先关在狱神庙。若她想见什么人,可以许她们见上一面。”
冯紫英从皇宫出来,经过兵部衙门时,见水溶正和水安在说话,于是过去招呼。
水溶问冯紫英贾府男丁近日在监牢的情形,冯紫英一一说了。
水溶听了叹道:“父皇这样处置他们,应当很仁德了。紫英,我昨日的正要让水安去打听一下老太太的情形,水安说紫鹃昨天在街上遇见老太太身边的人,说老太太已经在何家巷买了住所,且很快会搬回城里住。若是老太太和贾府的所有男丁经过这一番变故,心里会明白过来,他们也不会太落魄的。”
冯紫英点头道:“是,现在宝玉还有一个少年兄弟一个少年侄子,若他们长进些,就是不能重振家业,也会过得比一般人强的。现在过去这么多天,少王妃还瞒着?”
水溶叹道:“不瞒着又能怎么样?你知道黛玉妹妹的脾气,原来又喜欢哭。张先生说她在月子里是不能哭的,要不会落下毛病,弄得我在她面前有时实在不是滋味,幸好我的霖儿分了她的心,她这些天并未问起过。”
冯紫英笑道:“少王爷,听张先生说,你家的儿子生下比我儿子还重半斤,亏少王妃原来这么瘦弱的身子,给你生下的却是这么健壮的儿子!”
水溶笑道:“这女人有了孩子,变化实在大。黛玉妹妹快生孩子时,比我还吃得多。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可以吃这么多。不过她生霖儿时的样子,实在是把我吓坏了。我和她说,以后不要再生孩子了,谁知道她很快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下去,又说一看到孩子,早把生孩子时的疼痛忘了。”
冯紫英笑道:“少王爷,你那皇姐也一样呢,我说生孩子这么苦,以后就好好带应麒一个算了,你那皇姐听了,瞪起眼睛看我,还捏了我几下,所以我现在不说了。”
水溶笑道:“紫英,等黛玉妹妹出了月子,我们一起去碧玉园住上几天,如何?”
冯紫英笑道:“少王爷,我倒随时可以,可是你那皇姐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天热,听说碧玉园正好避暑,去那里歇息两天,只怕到时都不想回来了。”
水溶道:“现在天热,我们清闲些才有空去那里。紫英,你和皇姐准备什么时候搬进驸马府住?”
冯紫英道:“还没有定,我母亲说现在家里人不多,一起住才热闹些,妙玉也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们现在那里有小门过去,估计要等紫勇成亲后搬过去了。”
水溶道:“紫勇和李雯姑娘成亲的时间定了?”
冯紫英笑道:“哪有这么快,李夫人不想让李姑娘这么早出嫁呢。不过,我听说李泰年底会回京述职,估计时间会选在那个时候。”
冯紫英说罢,又想起一事道:“少王爷,你和太子都是同一天生儿子,满月酒不会也选同一天吧?”
水溶笑道:“没有,我父皇说我太子哥哥的儿子满月酒宴选在五月二十六,到时在东宫摆宴一天;我的霖儿是二十七日,在我王府摆宴一天。”
冯紫英笑道:“这些天没有见到柳湘莲,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他?”
水溶道:“昨晚回去时见过他,他说接到他师父的信,说他师父已经回到姑苏了,还希望湘莲以后带上儿子去姑苏看他。”
冯紫英道:“他师父既然回姑苏也不来看湘莲,又怎么知道湘莲已经成亲还很快要生儿子?”
水溶道:“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听湘莲说过,别看他师父一瘸一拐疯疯癫癫的,也是个世外高人呢,只怕他的行为举止,我们这样的俗人想也想不来的。当初湘莲和四姑娘在瓜州巧遇,他师父就说四姑娘会是柳湘莲的好媳妇呢,现在可不是这样?”
冯紫英笑道:“少王爷,你和湘莲都在姑苏呆过这么些天,你妙玉皇姐说,姑苏的春天最美,等将来有一天,我也随你们去看看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