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听了,也上前两步,看着那夫人道:“好,妈妈,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人财两空!”
巧姐说罢,当即扬起手中的那根簪子,对着自己的脸狠力划了一下,很快又对着另外一边脸,看着妇人道:“妈妈依不依?”
那妇人见巧姐这么个年纪,却是这样的烈性,此时那脸上的深深划痕已经鲜血直流,忙道:“好,贾姑娘,我答应你!就半个月!你快放下簪子。不过你每天一两银子的开支要算上!”
巧姐听了,一手从头上取下两朵珠花,丢给那个妇人道:“这两个珠花,是我平姨花三十两买的,应当够一个月的开支!”
那妇人接了珠花,忙道:“好,贾姑娘,我这就让大夫来给你上药!”
那妇人匆匆走后,巧姐自己用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擦了,可是很快又流下,巧姐只好用手帕堵住。
好一会儿,一个年老的大夫被匆匆带了进来,给巧姐上药。
接下三天,巧姐都躺在床上,思索如何被赎出去。没有送信人,只要过了三天,贾母不见自己回去,定会追问的,因为自己走时已经提醒过众人。
却说贾母诸人,送走巧姐后,贾母邢夫人平儿心里很不安,几夜不曾睡好,只期盼三天后巧姐回来告知一切。
第三天,想到巧姐肯定会回来,贾母让平儿一早去买了好些菜。可是等到巳时,也不见巧姐回来,贾母只好让平儿再去找贾芹。
近午时,平儿终于回来了,说贾芹不在家,自己去了周家布坊,那里只有几个小厮在帮忙,周掌柜和那个管家都不在,问巧姐的事情,他们都说不知道二公子娶亲一事。
贾母听了平儿打探的事情,惊得当即昏了过去。吓得邢夫人平儿秋桐忙去叫贾政找姨娘,忙碌了好一阵,贾母才醒过来。平儿滴泪道:“老太太,巧姐已经三天了,周家没有人,那些小厮都不知道他们府上公子娶亲这样的的大事,可见巧姐一定出事了,所以回不来,我们要尽快想法子去找人才好!”
邢夫人道:“现在人人都躲着我们,谁愿意帮我们去找人?”
贾母只好对贾政道:“你去让人把兰儿找来,现在我们家就他还有闲儿,让他去告诉巧姐的舅舅,就说我求他的。”
傍晚时分,王仁倒随贾兰来了。可是不等贾母邢夫人开口,王仁道:“老太太,巧姐的事情都是你们作的主,她嫁什么人,什么时候出嫁,我这个舅舅好像一点不知道,我姓王不姓贾,我伯父走了,姑妈去了,我妹妹也死了,我已经是你们贾府的外人了,所以巧姐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让我知道。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老太太现在想起我来了?如果说巧姐被休被卖,你们说是不是天理轮回呢?贾琏欺负我妹妹,现在轮到他女儿了!哈哈!”
王仁说罢,也不管贾母邢夫人平儿听了如何,大步走了。
贾母听了,一身打抖,很快又晕了过去。
贾政气得只跺脚,只能急去寻大夫救贾母。
看看天黑,屋子里都点上了灯,贾母才昏昏醒来,只流泪不止。
次日一早,贾兰倒早早来了,知道贾母肯定有吩咐。贾母靠在床头道:“兰儿,你和平儿一起去找那个周掌柜,秋桐去刘姥姥那里,让刘姥姥想想法子,她见的世面多,政儿你带人也去街上打探。”
近午时,贾兰平儿回来了,说已经见到了那个周掌柜,周掌柜说巧姐没有妇道已经卖了,或要怪巧姐堂兄的贾芹骗他们,没有说清楚巧姐是罪人之女,而这里还不愿意退亲。
贾母听了,更是痛心不已,又忙问巧姐被卖在什么地方,平儿告知说周掌柜不愿意说卖到什么地方了,只说在京城自己找。
贾母听得目瞪口呆,滴泪道:“都是芹哥误我,都怪我没有答应退亲!我还指望让巧姐嫁到好人家!”说罢痛哭流泪,忙得众人又只好劝贾母。
贾母痛心疾首道:“巧姐才十二岁,没有母亲,父亲不回,今日竟然要这样被作践!想不到我们贾家一败涂地到这样,孩子也幸免不过,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说罢喘气不止。
贾政忙忙去找大夫,大夫来了,看过贾母,对贾政道:“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年岁又大,只怕要好生看待。”于是将带的药给了贾政,说可以现在泡喝下,先让老太太安心歇一会,然后开了药方,嘱咐尽快去抓药熬着服用。
正在这时,秋桐带了已经八十多岁的刘姥姥还有板儿来了。
秋桐已经将巧姐的事情告知了刘姥姥,刘姥姥忙嘱咐了女儿女婿一番,当即带了板儿随秋桐进城。到了贾母住所,见贾母已经奄奄一息,只好合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