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蒂亚戈再问些什么,柏妮丝又就着同样的问题反过来问他:“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去?也是觉得很无聊?”

“无聊?”蒂亚戈不解地重复,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当然了。一群鱼挤在一起,听着每次都一样的祷告,做着每次都一样的事。每个都希望自己能被选中成为可以得到神祝福的那一个,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再不行就十年百年。这样的祭典,与其说是发自对海神的敬畏与尊崇,倒不如说就是总有不满足的愿望。”

柏妮丝耸耸肩:“年复一年总是这样,我要是海神,早就被他们烦死了。”

“也许吧。”他望着远处被月光照亮成一片亮银色的海,似有所悟地明白,原来很多时候,自己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沉闷感就是柏妮丝所说的“无聊”。

“所以啊,有兴趣去看看真正的节日是什么样的吗?”

来不及解释自己不能离开月盈祭的事实,蒂亚戈在回过神时就已经被柏妮丝拉着浮向了岸边。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人类的节日,整个小镇到处都是欢闹热烈的歌舞。演奏队完全抛弃了平日里对技巧的精雕细琢,只管怎么畅快怎么来,急促而激烈的旋律不断从紧绷琴弦和他们的手指下绽放而出,瞬息之间便开满各处。

脸上涂着油彩的孩子们成群结队地窜在街道上,被头顶的斑斓烟花吸引着,纷纷朝广场中心跑去。

这里是光和音乐的海洋,每个人都在踩着舞曲节拍尽情唱跳,到处都是笑声和飞扬婉转的口哨声,接连不断的烟花迸发声,活泼轻快的手风琴和牧民风笛的声音。

太多热情洋溢的音符与各种欢快民谣歌声碰撞在一起,共同交织成一种奇异迷人的热烈与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