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乌苏拉还是觉得她太懦弱,不够心狠,也不够格做恶魔。”赖利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有些不解和怨愤,“现在看来,那也许只是这个谎话连篇的死丫头装出来的而已。得到海巫的魔力以后,她可是一连杀了我们一大半的同伴,就是为了报当初谁都可以欺负她的仇吧。”
说着,他又看向蒂亚戈,语气古怪地说:“听说她还差点杀了您呢,海神冕下。您说,她是不是比乌苏拉要厉害多了?”
蒂亚戈面无表情地望了他好一会儿,蓦地牵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是啊。乌苏拉当然比不上她。”
紧接着,他站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水牢里的恶魔,语调温柔到有些毛骨悚然:“你刚刚说,谁都可以欺负她,对吗?”
“那你呢?也欺负过她吗?”
过于跳跃且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问题,让赖利一下子愣住:“什么?”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极端愤怒从心底里完全不受控地泛滥开。
这种体验很新奇,在所有以往的时间里,蒂亚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只在别的生灵身上见过的情绪。
它与神祇的身份完全相悖,是一种鲜明滚烫的,活过来的本能。
不是作为海神,还是作为蒂亚戈自己。
也是在这种愤怒涌现而出的瞬间,蒂亚戈想都没想就伸手穿透水牢的结界,掐住对方的脖颈,苍白寒冰寸寸朝里蔓延,逐渐将对方冻在原地无法动弹:“我在问你,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她。”
“我……”赖利困难地张了张嘴,身体陷入一种极端的低温与麻木之中。他有种感觉,似乎自己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冰雕,只要他点头说是,面前的少年神祇就会立刻掐断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