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倚在架子上,瞧来有些不大得体,与他往日严谨的举止不符。只是千人百面,蔡绪宁早就看过他私底下阴鸷狠毒的一面,如今看着,此时还更放松了些。
“阿绪。”他亲昵地叫着,“你总是知道许多。”
蔡绪宁:“……”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放松个屁咧!
阿秀你正常一点!
蔡绪宁镇定:“因缘巧合。”
刘縯浓眉大眼的长相正有些敦实稳重之风,他闻言便道:“蔡先生的意思,是赞同这信中所言了。”
“正是。”
刘秀的眼锋擦过窗外晴朗的日头,稍显薄凉的温度,仍足以融化过夜的白雪。有化了的雪水顺着屋檐墙角砸落,就是啪嗒啪嗒,很清脆的动静。
好听,也有点烦人。
刘縯还在和蔡绪宁说些什么,刺探的意味颇浓。而那青年虽有些青涩稚嫩,说出的话却稳扎稳打,道理拿捏得很妥当。
有种……
刘秀的眼眸幽深。
笃定的意味。
“好。”
蔡绪宁一愣,他看了眼刘縯。发现他也是神情微愣,登时抬头去看刘秀。
“我明日便先离开。”
…
是夜,月凉如水。
蔡绪宁跪坐在屋内,靠着窗的位置。
窗没关紧,嗖嗖的冷意透过缝隙窜进来。蔡绪宁却没抬手去关窗。
他在思考一个严峻的问题。
任务四眼瞅着就能完成,那就只差最后一个任务五。
献金。
蔡绪宁愁眉苦脸地盘点着自己的小金库。
不说个准数,这他妈是要往多了捐,还是往少了捐呢?
要是少了没屁用,可多了他不舍得。苍了个天,系统是故意的吧!
蔡绪宁数完钱,发出了守财奴的呜咽。
第26章
刘秀踩着月色归屋,拖长的影子落在身后,融在夜影。
小妹得知他要离开,当下就红了眼,径直回了屋,不多时塞给了他好几双纳好的鞋与衣裳。二兄刘仲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堂兄刘栩宽慰了刘伯姬几句,又来同他说话。
最后刘秀陪刘縯吃了几杯酒。
“舂陵不安全。”刘秀慢慢说道。
这处是他们故土,在年少时庇佑着他们成长,当是温馨之所。可如今回头望,本该温柔的过往岁月却好似处处藏着凶戾的敌人,让人有些不忍落。
残缺的,总归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