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寄社团谁没加入过啊,摩诃无量宫有上百个不同的社团,没听说过谁搞出过徽章、制服、礼节之类的花头经,还有纪律,操啊,数寄社团不是来去自便吗?

老鸟们一开始是新奇的心态,后来就跟看猴戏不用给钱一样,嘻嘻哈哈,指指点点,起哄讽刺这帮刚刚入行的小屁孩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哭哭啼啼,没有志气。哪个字辈没死过人啊?如果每谪落一名沙煲兄弟都要搞的这么煽情这么悲壮,修真者跟那些多愁善感的凡夫俗子还有什么区别?

就在所有法字辈菜鸟都觉得又不好意思又屈辱难当的时候,大师兄目不斜视,手拿花名册开始第一次点名。

每点到一个法号,得到的回应都很疲弱。

“法狮鼻!”

常凯申最后点到石漆铠时,当着所有黑牌菜鸟的面,啪一个转身立正,对着病榻上永远不会醒来的兄弟以最阳刚的力度斜举起了右臂。

一枝枝手臂从迟疑到坚决,陆陆续续加入了高高举起的行列。

最后三十三个飙泪的声音汇聚成了一声整齐雄壮的“到!”

看热闹的老鸟们脸上的嘲笑,顷刻间消失。

每一个旁观者都感觉到了,这帮小屁孩的身上原本的扭扭捏捏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强大而耀眼的能量,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宗教,他们就像一只铁桶,被一种悲愤和不屈的精神牢牢箍紧了。

闻讯赶来的监寺千秋子上师默默看完了这一切,意味深长的对‘医庐‘里的老鸟们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这些孩子想太多了……”

第三章 石桥禅

修士的感知何等敏锐,法字辈当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大多数黑牌菜鸟跟老鸟们一样,以为上师这是指责他们,个个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想太多你妹!你们先把法狮鼻被谁下了毒手查清楚,制止鱼字辈无端端的欺辱我们,再说这种风凉话也不迟!美人痣不出意外、一如既往的犯起了轴脾气,当即念出一串真言,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径自驾驭银箍飞针破空离去。

她一带头,那笛迅速跟上,其他人有样学样,只当没看见千秋子上师,一个个全都撒了丫子。

只有六个菜鸟没走。祈典和另外三个没走,是因为他们就是‘炼蜂号’行院的人;状元郎和宗珩没走,是因为他们知道石漆铠其实是被龙树大士玩坏的,摩诃无量宫的内部环境很安全,远没有法字辈黑牌以为的那么黑暗。千秋子上师感慨法字辈‘想太多’,只是出于好意而非指摘。

千秋子上师表现出了一位上师该有的肚量,没有对法字辈的失礼显示出任何不快,常凯申带着五位师弟上来拜见时,他客套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很亲切的拍了拍状元郎的肩膀,尝言自家的俗号就叫‘龙霸天’,与‘龙傲天’虽非一国桑梓,却也算的上五百年前是一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使紧张的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