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可能因着什么关于记忆的异能力而陷入这样的局面,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神秘主义的信奉者,可记忆就是突然来了,毫无预兆的,那些闪在脑海里的画面熟悉地好似是亲身经历一般,悄然就感染着情绪让干部几近身临其境。

——就好像他当真在面露决绝的友人身后下意识伸出手,就好像他当真于那日暮一刻听见那一声枪鸣,就好像亲眼看见织田作之助这一人物悄然同纪德阖目在那间殿堂。

那不像是份简单的可以算作情报来分析的记忆,一切都真实地像是他曾在不知何时经历过一般。

太宰治在那份记忆里知晓安吾的间谍身份,看见织田作的死亡,他听见那一声朋友,也瞥见森鸥外指尖悄然反转的异能许可证。

赤铜发的青年无力垂首的时候,太宰治左眼的绷带被他扯了下来,雪白绷带四散着,视野再没了遮挡,怀里的人最终没了气息时,太宰治睁开了眼。

那是午夜时分的某一刻,太宰治从梦中醒来。

心脏没有乱序,面容也不显出情绪,他静静注视着黑暗思索着,单只是个梦吗,不该,月光清晖落在他的身上,太宰治抬眸随意瞥了一眼。

不该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太宰治静下来想,他敛下眸去回忆那份记忆的片段,最后收拢着蛛丝马迹把一切都归拢在异能许可证上。

太宰治在那时回想起安吾早在两年前就曾被派至欧洲接触mimic的过往,少年干部面上不显心底却颇有些心惊地察觉森鸥外悄然开始的布局,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计谋到底是深不可测,若一切当真同那份记忆的走向一般,港口黑手党不用太费力气、也没有多少损失就能轻松得到那张证明。

窗外的月亮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太宰治鸢眸变化着,终是在钟表时针滴滴答答转着的间隙捋清线索,少年带着点随心的气势、毫不防备地向后坠着躺倒在床褥之间,他闭着眼,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于是另一份悄然间更改森鸥外剧本的计划开始勾勒起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