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心底稳妥了一番之后的计划,确定不会有什么岔子后就松了口气闲散下来,他的心神悠哉下来就移着落在先前被森鸥外控制着关进笼里的幼兽。
太宰治翻转着手去看从笼子里出来后就蔫巴着没有什么精气神的白虎,有些好笑地看着幼兽避开自己眼神的动作:“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扒拉着幼虎的头手动控制着幼兽和自己对视,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些考究的神色,“也不用这样颓丧啦,我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遭的。”
少年随着心上手揉乱了白虎头顶的毛,想到什么后眼神晦暗了一瞬,他轻轻地说:“他早就想寻个机会过来给我示威了,你不过刚好撞上被当作一个把柄罢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没出什么小差错,太宰治的心情本身就没到不开心的程度,虽说一早预料到森先生会借着白虎做些什么动作,但现在看来这份简单的示威也没他之前预想的有那般大的动静,于是眼下太宰治看着一张皱起来的虎脸还有被幼虎紧闭起来的眸,乐了:“不就是被他们关了一次嘛。”
他晃了晃白虎,看着悄悄眯出一条缝的幼兽,脸上露出点少年轻快的笑意:“我不会责备你。”他说。
幼兽听见他的声音,眨着眼看着他发呆——这和先前又开始不同了。
先前在会所、尤其是最开始一两次它面对那些家伙缩在原地时,少年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幼兽记得那些时刻。
它记得少年指尖点在自己额间时那份不轻不重的力道,彼时太宰治神色浅浅淡淡,眼眸流露的是暗色,声音轻轻地,他说:“如果这种程度的对手就让你受伤的话,你就没什么价值了。”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里流露的是很冰冷的眼神,是和平日同他玩耍时不一样的感觉。
可现下太宰治伸手点在幼虎的额间,哼着轻轻的曲调,他放远了视线,落在周边显出些许陌生的环境。
“你也不会在这里留太久了。”他轻声说,“很快你也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呢,幼兽抬着眼眸,看见干部的下颌,少年音色继续响起。
“你本不该在这里的,”他说,“白虎本就不该在这里。”
幼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太宰治分外好说话,他在它面前笑出来,于是幼兽就软软地叫了声。
它轻轻叫着,松了松爪去挠少年的衣角,于是太宰治的视线就又收回着落在他身上。
少年安静地看着幼虎紫金的眸,顿了顿,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好像算是一个变数呢。”他敲了敲幼兽的头,带着点笑意说:“明明那份记忆里原先是没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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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过往没见过的景,他是完全随心乱走着,于是绕开过往的路开辟了一条新路线。
出现在少年和虎身前的一条河,缎带一般的河,天际边的流光辉映在上面,太宰治看见那条河璀璨着显出粼粼的波光来。
微风卷着落叶纷飞,太宰治垂着眼眸没来由觉得这幅场景有几分熟悉,他用手托着腮,颇有些喜欢这阵安静地氛围,于是干部也不去在意草地上的那些灰尘,随意寻了处地方便坐了下来。
白虎在他松手的一瞬就自他怀里跳落着跃到一边,少年寻着草地坐下来后,它便凑到少年身侧卧了下来。太宰治的视线悠悠扫着鹤见川周边的景,移着视线闲闲看着,于是幼兽便也轻快下来去用带着点新奇的目光聚精会神打量着周边一切在它眼里看起来有意思的东西。
幼兽的爪尖有些不厌其烦拨弄着身前那几根草叶,它伸爪去按住那根同周边相比显得突兀的草叶,按住后又带着点谨慎一点一点挪着爪子去看其下被自己按住的东西,它把脑袋凑近了些,眼也凑的极近,于是在虎爪某一刻动着松开了一点力道后,原先被按压的草叶忽地就显出它的韧性直直顺着虎爪松开力道的方向弹出——
太宰治听见幼兽带着点呼痛的嗷呜一声,转眼去看的时候幼虎正伸着左爪按在自己的眼,它浑身的毛炸起了些,身前一根草叶正生机勃勃地昂首挺立着。
草叶因着反作用力极快地在紫金眸处闪了一下,力道并不强,甚至还可以说是微弱,平日里的幼虎自然是不怯这种小儿科的力道,但眼睛到底是生物脆弱的部分,等白虎从那阵痛楚中缓和过来时,眼里因着那只草叶的刺激变得泪汪汪的。
它有些忌惮地盯着那只草叶,在原地顿了顿,忽地以极快的速度挥爪去狠狠按压住它,它按住后又顿了片刻,想起先前的那份措不及防的痛楚后按住草叶的左爪又有些僵,于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姿势,颇有些像是被什么神奇能力定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