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安吾的间谍身份,然后借着织田作的超能力轻轻松松解决掉mimic,还能顺便得到异能营业许可证。”

看着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太宰治露出好生乖巧的神色。

“我是在夸赞您呢,森先生。”他说,浅浅笑着,很放松、很惬意的笑。

森鸥外沉了沉眸,笑容收敛着,他安静看着面前的太宰治。

同上午一般无二的装束,虽说消息传着是说他拎着白虎两个人湿淋淋地回到办公室换了身衣服才上来,但干部的服饰单一的厉害,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件看起来分外相似地漆黑大衣和内里的纯白衬衫。外表唯一不一样的,只有拆解掉的眼部绷带。

森鸥外悄无声息轻轻叹了口气,羽毛笔的一端抵在红木桌面后他便顺着那阵力道将羽毛笔轻轻放于桌面之上。他交织着十指,摆出了平日里习惯的姿势,微微垂着的眼眸半抬着去看面上似乎只显着单纯笑意的太宰治。

干部拆去绷带的眼没有像□□内部不知何时传起的谣言那般曾因被敌袭落下的伤痕,他完好无损,是和平日显露的右眼一般无二的鸢眸。

森鸥外直视着那双眼,干部着实同先前一般无二,装束相似着,笑容的弧度也相似着,唯有那双眼不同。

那双眼星星点点闪着点原先从没有过的光亮,于是变换着干部嘴角的笑容也给人一种温柔的真实错觉。

森鸥外没在过往的太宰治身上瞥见过那份柔和,也没在过往单显露出一只鸢色的眸里瞥见光亮。

从没有。

“啊啦啊啦,太宰君,你突然这样说很是让我不解呢。安吾是指坂口安吾么,那个人原来是间谍么,怪不得前些日子探知mimic的情报时没了踪影呢。”

森鸥外故作不解,神色又困惑着问:“织田作……是在说织田君么,昨日我刚想着拜托他来探查安吾的下落呢,毕竟听说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也该会尽心才是。”

“你这么一说,难道织田先生是同你一般身怀才能隐而不露之人吗?”他面上有些无奈地笑着:“那样的话,先前可就浪费了啊。”

“森先生心里明明算得很清楚,情报也早就捏在手里,还要在我面前这样假装着,”太宰治叹了口气:“真是辛苦了呢。”

“这些天看着我做的一些动作或许也觉得好笑吧,”太宰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坦白说的话,现在的我也确实有点技不如您。”他轻叹了口气:“当初也算是栽了一下呢。”

太宰治面上浅笑着回忆起过往的那份记忆,回忆起那日傍晚时分被面前这个人笑意吟吟却浅声拒绝的时刻,回忆起那空旷大厅内倒下的身影和沙色大衣上被覆盖的血迹……太宰治浅浅叹了口气,嘴角轻轻笑着,浅声说:“确实摔了一跤呢。”

可他这样说着,面上的表情始终是浅浅的,森鸥外有些无法形容此时的太宰治,他身上透着点很温和的气息,和先前情绪内敛着的太宰治不同,他眼里透着的笑意是偏着些真切的,对入目可见的一切也确实是带着森鸥外所不能理解的怀念神色。

森鸥外还记得早晨太宰治同他对视时幽深起来的视线,可现在的太宰治眼眸里鸢色不同先前,他眼底只是轻快着,清明着,态度自然又温和着。

倒像是恍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森鸥外想,目光沉沉打量着,寻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

太宰治一个鲤鱼打挺又忽地眼眸里闪出点光亮,他想到什么转过来极有兴趣地看着森鸥外,像是纯粹在看好戏的观众有些按捺不住那份剧透的乐趣似的说:“但是就算现在的我有点青涩,森先生也不要小瞧呀。”

最后说出这样的话,太宰治嘴角噙起带着点神秘的笑容,便起身要离开这间始终泛着暗色的首领室。

他临走时视线瞥到一旁的花,信手拈了一支来嗅那份隐约间的香气。

“新换的花很香呢,”森鸥外听见他这样说,面容年轻的干部轻嗅着,末了又随手极自然地把那支花放回了原先的花瓶,枝茎落在水里漾起一圈圈小小的波纹,水面之上缓缓又恢复着平静。

森鸥外安静地看着波澜缓缓归于平静的水面,忽地就寻到了个确切的比喻来形容现下的太宰治,他抬眼又扫了一眼身影缓缓离去的太宰治。

像这水面一样,森鸥外在心底道,视线又落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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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走出□□大楼时,喧嚣的机车声正轰隆作响着。他抬眼看过去,瞥见微有些眼熟的机车上中原中也脸上极凶恶的表情。

喂喂不是吧,太宰治面上不显在心底有些残念地念了一句,难得他都特意加快了速度要离开了,没想到还刚好撞上小矮子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