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尽自己的力量稳住局面,为了不让任何人在过程中遇害而精疲力尽,而赵寄非但不帮他还在此刻问责。
赵寄无法冷静,他恨景修提出“破釜沉舟”的诛心之策,顺带把刘玄也归为了帮凶:“你们故意的!故意让师父认罪,就为了保证你的兵权不旁落!”
以刘玄和景修的能力只要他们想保住韩昭,一封血书怎么可能告倒他,无非是因为若要庇佑韩昭,赵寄便会因为洗不清嫌疑使兵权旁落到以宋家为首的氏族手中,如此他们的家国大计将会受到影响。
这话让刘玄心一凉,他明白赵寄怎么看他的了。
——背信弃义,狼子野心。
在推翻给予他一切的周源后刘玄不可避免地获得了这样的评价。
其他人怎么说,刘玄不在乎,他的确做了,该受的要受着。他也从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做想做的事,守护想守护的人。
但他一直以为这些年相扶相助过来的赵寄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才发现他也用与旁人一眼的眼光看他。
他忽然觉得好累,苦笑一声,垂下头,没有为自己辩驳。
怒火在赵寄的胸腔中燃烧,刘玄的沉默让他失望,他其实希望刘玄说两句,哪怕说他是“被逼无奈”也好,然而刘玄什么也没说。
赵寄双睛发红,他咬着牙,克制着举起紧握的拳头的冲动:“你以为你们做了这种事我还会为你领兵吗?”他不会去战场,他要留在这里守着师父。
说完赵寄放开刘玄,朝外走去。
虽然被劈头盖脸指摘了一通,刘玄却不能像赵寄那般肆意发泄内心的苦闷,大局要他来稳定,不能让赵寄浪费韩先生的牺牲。
所以,他开口叫住了赵寄:“固然!景先生是为我考虑设计了这样的计谋,但你觉得韩先生是为了谁答应的?”
刘玄从来不值得韩昭做任何事,能让韩昭心甘情愿牺牲的只有赵寄,这种时候也只有韩昭能让赵寄冷静下来。
果然,赵寄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愤怒地看着刘玄,似乎在问“你怎么还敢提师父”。
刘玄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向赵寄解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韩先生这些年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我都很清楚。那个人也来凉州两年了,前不死后不死,但偏偏在你领兵出征之际自杀,然后罪名直指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