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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窦将军!宇文循不贪生但怕死,凉州还有未知事的少主等着我侍奉。”

徐迟已经在去并州搬救兵的路上失踪了,现场只剩空空如也的车驾,不见人影,如今徐迟下落依旧不明,凉州只剩宇文循独挑大梁。

但凡凉州还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宇文循都会选择在此地战死,马革裹尸,而不是凭借欺骗窦骁的手段苟活。

可是少主辉只有六岁,什么事都还不明白,他还不能丢下少主,就算后人鄙夷宇文循也认了。

场面一度失控,窦骁的士兵想冲上去诛杀宇文循,却又投鼠忌器。

走投无路的宇文循手里挟持着他们最重要的大将军,他们不敢保证宇文循不会选择拉着大将军去死。

被宇文循挟持的窦骁此刻心中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只有惋惜,他多么希望宇文循能体面地喝了那碗酒就义,这样这位他敬佩的对手也不必污了清名。

但宇文循这番举动也深深震撼了窦骁,他自诩为朝廷鞠躬尽瘁,但做得到像宇文循这样,宁愿背负苟活之名也要守护主君吗?

他不知道。

果然,这个才是那个能与他对峙多年的将领。

窦骁举起还剩半碗酒的酒碗:“舍生取义难,为忠舍义更难。这碗酒,窦骁依旧敬将军。”

说罢他仰头饮尽酒,摔了碗。

窦骁固然敬佩宇文循,但是,“宇文将军能为少主辉做到这一步,骁难道会惜命不顾新朝军民这么多年的牺牲放弃近在眼前的胜利吗?”

说完这一段话后窦骁不待宇文循反应过来,大喊:“动手!”

话音未落,一只箭矢从右边破空而来,贯穿了宇文循的脖子。

发箭的是事先埋伏在一旁的一个窦骁亲卫,擅长箭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