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将药草挨近鼻尖轻嗅,谢诸也在考虑这株草药的气味;郑平将药草凑到嘴边,张开嘴……
张开嘴???
谢诸倒抽了一口冷气,再顾不上什么矜持,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误以为是卑劣的抢药者,一把抓住郑平想把草药往嘴里塞的手。
“停住,莫非你不知道此草的珍贵与难得?”
郑平的动作本就不快,完全没有避开谢诸的意思,他任由谢诸制住自己的手腕,平静地答道:“金线绒,可治外创、内毒。生长于悬崖峭壁,背阳而生。其茎叶干脆,食之有饱腹感。”
谢诸本就猜测郑平通晓药理,此刻听他清楚地说出金线绒的所有特性,对他刚才的行为更加气恼。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随口食之?莫非你身具外创内毒之症?”
可就算是对症下药,这生吃的效果也极差,必须要用其他的药草辅助着将药性引发出来,用温火熬制,浸透了才能饮用。
不管他吃这药是不是为了治对症治病,这生吃金线绒的做法都是一种暴殄天物,让通晓药理的谢诸难以忍受。
郑平没有似他这般激动。只是再次重复了刚才的某句话。
“其茎叶干脆,食之有饱腹感。”
谢诸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回味了片刻,立时瞪大眼。
见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郑平这才继续道:“赶路数日,饥肠辘辘。此草可充饥。”
谢诸恨得牙痒。这金线绒虽有充饥之用,可这么一根细小的金线绒能充多少饥?他不愿请这人留下用餐,这人便在他面前吃金线绒饱腹。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郑平不急不缓的接道:“聊胜于无。”
谢诸更气。他素来不喜旁人威胁,可郑平这一举动虽让他气恼,却谈不上胁迫——因为这金线绒并不是他谢诸的所有物,郑平想怎样处置都是他的自由。
对方这一行为充其量只是威逼式引诱,大大方方的阳谋,让他不得不就犯。
谢诸皮笑肉不笑道:“无需用此填腹。我突然想到家中还有昨日留下的面饼,可拿来款待你。金线绒虽有果腹之能,却有少量药毒,还是莫要食用为好。”
郑平在对方几欲杀人的目光中淡定自若地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谢诸憋着一口气,将郑平引入家中。他没有向郑平提起收购金线绒的事。而是让他坐在房中一个简陋的榻上,前去购置吃食。